知道与懂得不一样
上午线上修改武汉教育家型校长文章,下午享受阅读时光,美哉。
《基于大概念的教学设计优化》是齐鲁师范学院徐洁的专著。
第一章“从知识学习到素养发展:大概念的教育意蕴”讲到了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美国科学家费曼(Feynman)在回忆他父亲对他的培养的一个故事:
有一次一个孩子问我“看见那个鸟了吗?你知道它是什么鸟吗?”
我回答: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说:那是一只褐色的、会发喉音的画眉,你父亲什么也没教你吗?
我说:完全不是这样,父亲教了我很多。
父亲说:看那只鸟!它的名字叫斯宾赛鸣鸟(我知道父亲其实并不知道这只鸟的正确名字)。父亲又说:在意大利它叫……;在中国它叫……;在日本它叫……;你可以知道用世界上不同的语言如何称呼这种鸟,但是,学完了这些,你实际上根本不了解这种鸟,你只知道世界上居住在不同地方的人对这种乌有不同的称呼。所以,让我们来仔细观察这只鸟,看看它在作什么?那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我很小就知道,知道某个物体的名字和知道某个物体之间的差别)。
父亲说:比如说,看吧,这只鸟不停地在啄它的羽毛,它是不是一边走;一边在啄它的羽毛? “是!” “鸟为什么要啄它们的羽毛?” “可能是它们飞行时把羽毛弄乱了,它们啄羽毛以便把它们的羽毛理顺。” 父亲又说:“好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它们只需要在飞过以后啄一会儿,当它们落地一段时间以后,就不应该再啄它们的羽毛了。你知道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目的吗?”
父亲又说:“让我们仔细观察一下,它们是在刚刚落下时啄得最多吗?”实际上要看清这一点并不困难,比较那些刚刚落下的鸟和已经在地上走来走去的鸟,它们在啄羽毛上看不出差别。
我说,“我放弃我的想法,那些鸟啄它们的羽毛并不是为了整理羽毛。”
父亲说“因为有虱子在咬它,虱子在吃羽毛上沾着的蛋白的屑屑。虱子的腿上常常有一些柔软的物质,更小的生物会吃它,这些小生物不能完全消化这些物质,就会排泄一些和糖类似的物质,细菌就会在其中生长。”
最后父亲说,“你要知道,哪里有食物存在,就一定会存在找到它作食物的有生命的生物。”
费曼说,”我现在知道可能那里存在的并不一定是虱子,在虱子的腿上也不一定有更小的生物,父亲告诉我的也许在细节上并不准确,但是他却教给我根本上正确地东西。
美国科学院Alberts院长引证了这段故事以后写道: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像费曼那样的父亲,培养我们孩子的责任就应该落在学校的身上。
费曼的父亲要他观察的内容,围绕着建立一个核心概念——哪里有食物存在,就一定会存在找到它作为食物的、有生命的生物。
我们现在许多科学教科书上要求学生观察的内容常常没有明确的目的,似乎越细越好。要观察植物,大多是估计树有多高,多粗、什么形状;叶子的颜色、形状、大小等等。要观察纸就要求学生比较纸的厚薄、颜色、吸水性,再拉一拉,看结实不结实。
各人看各人的,越细越好,看完了,各人有各人的标准和感受。天底下的不同种类的树和叶子多的是;纸也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有的是,我们课堂上能看到的只是“沧海一粟”。这样的观察结束以后,学生就记住了有不同的叶子,有不同的纸,还有甚么?那些观察的特征是不是我们希望学生记住的核心概念?
在学生认知过程中,建立核心概念和核心概念之间的联系是很重要的。简单地讲,核心概念就是组织好的重要的知识,科学家和专家们对他们熟知的问题之所以反映快,解决的办法也多些,就是因为他们脑中建立了一些核心概念组成的模型和模块,条件适宜,就可以快速地提取出来。
费曼的父亲关注的不是表面的知识点——鸟的名字,甚至最重要的不是那最终的结论,而是要求他学会探究,设想,验证,不断地用实际观察的结果来检验自己原来的设想,来进行推论,不断地深究。这种观察是逐步深入的探究,而不仅是肤浅地描绘过程。教师要尽可能给学生留下想象的空间,考虑怎么能对学生的想象力形成挑战?
在费曼最初提出的解释不正确时,他父亲不仅没有直接指出他不对,而是启发他自己去发现,自己去验证。给他观察的时间和宽容。不像在有的课堂上,老师为了在规定的四十分钟里完成“探究”任务,急于告诉学生结论;或者说:给你们两分钟,想一想。因此,学生赶快举手抢答,这样走过场的教育是会给儿童学习能力的培养造成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