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笔秋分】噩梦

昨天做了一个梦，梦的很清晰，醒来还记得清。初想挺甜蜜的，越回味越烦心和恼怒。王小波说过，愤怒是源自对现实的无可奈何，我的恼怒又是源自哪里呢。

我梦到我退休了，尽管国家一再延长退休年龄，我还是顺顺当当的活到了退休那天。退休后的第一天，被很多作品描述过，不过我的梦中没有关于第一天的任何细节。只记得退休后就去了外地，帮女儿带娃。做饭、擦地、洗尿介子、带孩子玩，忙忙叨叨，苦辣酸甜。就这样大约忙碌了十年，十年后我和老伴终于决定要赶上岁月的尾巴，过属于自己的日子。我的理想是她做饭，我看书，一杯茶、一本书、一束阳光。她的理想是世界那么大一起去看看。结果梦中对这个理想是否实现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我病了。倒不是什么帕金森、冷冻人等疑难杂症，也不是白血病、癌症等绝症，就是人老了，身体机能退化了，老病。

梦中的自己被老伴和女儿女婿，还有孙辈前后忙活着，今天这个小毛病，明天那个大病住个院。如是又是十年，终于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理想中至少有一样实现了，每日被保姆推出去晒太阳，阳光何止一束，满眼满身整个天地都是，可是已经与我无关。我在夏天穿着厚厚的衣裳仍然感到冷，哪怕在阳光下。梦中不知道自己的口水是否不可控制的流下，流过脸庞嘴角，润湿衣襟袖腿。也许有，只是因为实在太丢人了而忽视了。

人活着终究会有老去那一天，人最初的25年在学习成长，中间的40年在拼搏奋斗创造价值，最后的20年就要以如此狼狈的姿势迎接死亡。看到自己的皮囊逐渐的松弛老化，看着自己的思想一天天的僵硬浑浊。这不是我想要的退休生活，这样的死亡太没有尊严，甚至是对自己一生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