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大师,应该如何选择追随而减少风险?
数千年人类文明中,诞生的艺术大师如璀璨星河,像你我那样的升斗小民既然成不了大师,那起码要追随一位大师,这样才好让人有精神依靠,在眼前的苟且中,慰藉卑微的灵魂,憧憬着诗和远方。
那么问题来了,我追随的大师和你追随的大师,有没有分出高下?好比我拜的是灶王爷,你拜的是关老爷,你的神仙显然比我的神仙格调高出数筹,这让我们这群追求高层次的家伙寝食难安啊!
卡佛短片小说读者是这样描述阅读动机的:当《人民文学》小说编辑朱伟先生问他最近看什么书,他说他在看米兰昆德拉,朱伟皱着眉头:“怎么还在看昆德拉这样的三流小说家,你应该看看卡佛!”——大意摘自《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谈论什么》前言。
当自己的精神领袖被别人定义为三流的时候,内心的落寞可想而知。再譬如有人摘下你的耳机,听了片刻,鄙夷的说:“勃拉姆斯,中产阶级额的最爱,同样室内乐,你应该听听布鲁赫”。你立刻就被定位为身背房贷、上班打卡下班接娃的奥菲斯眼苟一族。
因此,学会正确选择追随某一位大师,事关安身立命,绝不能有丝毫马虎。今天勃普洛夫斯基就来跟大伙儿探讨一下,怎样选择的风险最小。
首先,请谨慎选择那些还活着的大师。大师的行事风范往往出人意表,万一今后老不更事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到还在其次,你如何向人解释该大师曾是你思想导师这会子事啊!我至今都不敢承认自己曾是百家讲坛忠实观众还有完整阅读过 8 本蒋勋说红楼,难以启齿啊!
插句题外话,攻击那些还活着的大师,也容易彰显自己的高层次:活该村上春树那样的媚俗作家得不到诺奖,他就连得个提名,都让我感到无奈、无力和无助……
那么追随某位已经死去的大师就 OK 了吗?关键看大师是怎么个死法。正常死亡有损逼格,都已经艺术家了,怎么还可以苟且于现世寿终正寝呢!尤其是像马尔克斯那样结交权贵、扶摇直上的小说家,但凡文青就人手一本《百年孤独》,我略翻几页就看出无病呻吟浸淫在字里行间,坚决不能让这样的小说谬种流传!
艺术大师之所以卓尔不群,定是为世风而忧患,为世俗而忧愤,为世尘而忧郁的那群人,抑郁自杀才是大师最好的归宿。
梵高身患抑郁症,割下自己耳朵后发疯;果戈里到耶路撒冷后发疯,耶路撒冷综合症在病发名单上有了果戈里这个熠熠生辉的名字之后,变得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美丽女诗人蝌蚪用一把精致而锋利的手术刀割断了大腿上的动脉,她为中国诗人打开了前仆后继的天国之门,随后海子卧轨,戈麦投水,顾城杀妻后悬树。
大师自杀现场越惨烈,我们选择追随的风险越小。私以为追随三岛由纪夫就要比追随川端康成的风险小很多:川端康成是开煤气自杀,而三岛由纪夫是在陆上自卫队总部演讲之后,拿起短刀从侧腹刺下,肠子从伤口流出来,随行猪队友对三岛进行介错,但连砍数次未能砍下三岛的头颅,三岛难忍痛楚,试图咬舌自尽,后来换了个学习过刀法的友人执行介错,终于成功。在三岛由纪夫大师的感召之下,我常年坚持购买光明牌的三岛牛奶,后来可能是经常缺货而作罢,甚憾。
如果大师是被当局迫害致死的话,无疑为大师艺术人生画上浓墨重彩的句号:瞿秋白同志就是呼着香烟对刽子手淡淡说道:此地甚好,你开枪吧。瞿大师生平最后一句话一度占据我在色影无忌贴子标题达一年之久。
可喜(可惜)的是,眼下国泰民安,艺术家从事创作再无被迫害的风险,大师只能通过酒驾坐牢为自己创作生涯翻开新篇章。我小人家私以为,高晓松老师出狱后,文章处处机锋,人文掌故信手拈来,想必是在牢里深刻思考过宇宙和人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