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乡亲4 | 老马识猪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老马古时年30岁左右，长得浓眉大眼、牛高马大。老马古在乡下上班，单位离木材检查站不远。天长日久，遂与检查站的一帮小伙子混得滚瓜烂熟。

闲暇之余、茶余饭后，老马古必定到检查站唠嗑，天文地理、花鸟虫鱼，没有他不知道的理，也没有他不喜欢的事。不唠瞌到眼皮打架，他绝不回去休息。一来二去，可把检查站的这帮小伙子们累得够呛——陪嘛，不是一天两天；不陪嘛，显得没有礼貌小家子气。但又不好打发他，请神容易送神难哪！

时间长了，大家都发现了一个怪事，老马古喜欢闻猪屎味！

木材检查站一般设在县境交界之处的县道、国道上。检查站的放行杆平时都是关闭的，遇有车辆要通过时，皆由检查站放行。彼时，我们这里是生猪生产大县， 大量生猪运往外地销售。但凡生猪运输车辆通过，其所散发的气味，人人皆远而避之，惟有老马哥趋之若鹜、醉在其中。

曾有一次，一辆运猪车通过检查站开走后，老马古马上丢下众人骑上摩托车从后面追去， 一气追出五里路才返回。车主吓得脸色煞白，以为自己的运输手续出了问题。事后老马古自己说，是这辆车的猪屎味不够浓，自己闻得不过瘾，所以追上去闻到心满意足才收兵。

检查站的小伙子们初见时大骇，惊问原因。老马古说，自记事时起，便对猪身上发出的味道情有独中，特别喜欢闻，越闻越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身心愉悦。这也是老马古有事没事喜欢来检查站谈天说地到深更半夜而不愿意回去休息的原因，因检查站是运猪车辆必停之地，闻猪屎味道的机会多多。

小伙子们恍然大悟，虽然只要想到都会有作呕的感觉，但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更多的是作为茶余饭后的一种笑谈。

古语云：老马识途，此老马却是识猪。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老马古是否仍然喜欢猪屎味，反正我很同情他，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