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谢谢你让我曾奋不顾身

今天妈妈打来电话，说姥爷家里的电视坏了，让我问问他怎么弄。我跟妈妈说我已经不跟他联系了，妈妈表示了理解，跟我说那就不必再打电话。可是面对妈妈的要求，面对姥姥姥爷家里有的麻烦，我总是没有任何办法拒绝。所以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打过后的这一晚上，都在骂自己。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我身边朋友不多，认识的理工科的人就更少，只有这条路。但我知道，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很多了，因为前面说过了，我已经被训练得足够强大。

早上醒来，看到他给我发的一条微信，跟我说“住了一千块钱一夜的五星级酒店，感觉也就那样。”我很想说你住什么样的酒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不怎么样不代表别人觉得不怎么样，跟我说的意义在哪里呢。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我一点回复消息的欲望都没有。

连我自己都惊讶，这次走出来的如此彻底，如此洒脱。好像一下子顿悟了一般，甚至没有悲伤，更别提曾经哭得呼天抢地。要知道，自己迄今为止唯一一次醉酒也是因为他的离去我在家里借酒消愁。

我害怕一个人回家，一直都害怕。有一年过年回来，自己死活不敢进家门，就给他打了电话（那个时候，他已经对我爱答不理），结果就得来了一句话“你自己进吧，我有事先挂了。”那时的自己无助极了，如果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懂那种感受。我只好给另一个同学打了电话，他一听我的解释，就明白了一切，然后一路轻声细语打电话陪我进了门，然后又叮嘱我好多。当时自己在客厅里便哭得稀里哗啦，有委屈有难过也有可怜。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样一段感情，就因为我所有的未来设想里都是这个人吗？我想好了我们的老人，想好了我们的孩子，唯独没有想好的，就是我自己。那时即使他那样对我，他从老家回来时，我还是在晚上十点多去火车站接了他，迎接我的仍旧是冷漠脸。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的是疯了。

这几年，他脾气越来越差，读书时论文课题完成的不顺利，会把气往我身上撒，那时还只是动动嘴皮；后来工作不顺利，脾气也越来越大，有一次开车就因为没有找对路，气得几乎把手机摔了；就在两三个月前，他还曾狠狠地把我甩到一边，如果不是我们家小，我被甩在了床上，估计他那个劲让我一屁股坐地上，肯定哪儿得青一块。想不到吧？是的，七年前的我也一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这样子的急脾气，坏脾气。起初我以为是他压力太大，脾气才会变得如此糟糕。慢慢地，我知道并不是这样，是一个人本来就是那样。只是以前无论在哪里，他都不敢反抗，唯有到了我这里，给了他最宽松的空间，所以，他可以任意欺负我，而且他还知道我不会跟他计较。有时候闺蜜也看不下去了，却没有办法。

瞧，每个姑娘都有这么傻的时候，那是你的初恋，那是你想珍惜的一段时光，你以为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变好，你以为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把你放入手心，真心待你。可是，没有，往往得到的只有变本加厉。七年来，吵的架不计其数，但他从没有一次真正的道歉，这件事想起来我也觉得很憋气，但是他的这种执拗我却改变不了，就像他从来不会给我送生日礼物是一样的。或许这就现在所说的“直男癌”吧？

很多男孩子都很怕女生哭，女孩子一哭，就会很慌神，可是他不会，他会把我扔在一边，任由我哭泣，一如当我赌气在路上闷头走不理他后他就会选择自己回家。很多次，当我回头，人群里已经没有这个人的身影。到底是谁脾气更坏一些呢？没有人能说清楚。就像有一次，他送我回家，结果自己骑的自行车飞快，我几乎看不见这个人，最后他就把我弄丢了。

谢谢你，让我当年为了你奋不顾身地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只为跟你在一起。第一次到这座城市，是在一个四月的清晨，雨后的上海空气清新，朝阳慢慢升起，一切都是那么干净而又充满生机。也谢谢你，让我努力找工作换工作，我毕业时你还没有毕业，我拼了命想留在这里陪着你，后来你不喜欢我的工作，我又憋着一口气每天刷简历，一次一次去面试，终于有了现在这份工作；还要谢谢你，让我更加坚强。经常大姨妈痛到呕吐不止，面色苍白，几乎走不动路，还是忍住了不给你打电话，自己烧好热水，灌好热水袋，悄悄躺上两个小时再爬起来继续上班。胃痛到不行了，也是自己跑到医院挂个吊瓶再回去。其实，我不想做这样的女孩子的，可是，七年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坚强的女生。

或许还会寻觅吧，寻觅一个能让我放下所有盔甲的人，我可以在他面前任性、撒娇、甚至不讲理，他不会跟我斤斤计较；我可以把难题推给他让他帮我去解决，我可以在痛哭流涕时靠在他的肩膀，直到天荒地老。会吗？不知道。能找到吗？更不知道了。但，我会在这段时间里逼着自己成为最好的。然后在见到那个人之后，轻声说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