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子 1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这是我喜欢的一首歌。
6月30日,天未亮她就把我弄醒,整理物品。朋友朱风也随我们一起去温州找事做,还好他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在后座和行李勉强的挤在一起。在北关小汽车站对面吃了早点,七时整出发。我导航是930公里,估计要夜里十点左右能到。从双沟上高速,因为修路,上高速前走的都是乡间小路。我怕高速上爆胎,昨天晚上梅子骑车带我去买了千斤顶,打气筒,把备胎打足了气;半路上我到小沟对面的工地上拿了几块红砖,因为千斤顶小,怕车子顶不起来。因为天热,不想吃东西,梅子给我带了些纯牛奶;到服务区只是上个卫生间继续赶路。进入浙江以后,基本都是山路,隧道,路况不好,车子还多。梅子一直不愿休息,陪我说话,怕我犯困。我们赶到雪梅朋友所在的小镇上才晚上6点多钟。九百多公里的路,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途中还有在服务区的时间。我想应该是超速了。
给雪梅朋友打电话,说我们到了;他不高兴的说,你早上不是说了要来太晚了第二天再联系我的吗?我说是啊,以为夜里十点多才能到的现在才六点多嘛。他说,我已经吃过饭了。我说,吃过了陪我们再吃嘛,我请你。他又找来一个朋友一起去吃麻辣烫,他喜欢吃。我不喜欢吃,吃了很少一点,陪他们喝了点酒。头晕的受不了,肚子也疼,浑身出汗。在卫生间里上吐下泻,全身无力,好容易扶着墙才出来。强装笑颜,说你们吃吧,我有点不舒服,实在抱歉。梅子看着我难受的样子,心疼的要哭了,一边用纸巾给我擦汗一边问我,你没事吧?我知道我是过度疲劳,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又正值盛夏。
还好他的朋友单位里有空的宿舍,而且就在附近。梅子从车里拿了换洗衣服和毛毯,一路搀扶我挪到住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给我洗的澡,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早上醒来只记得夜里做的都是恶梦,梦见自己已经死去,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她一夜未睡的看护着我,不停的用毛巾给我擦汗。如果没有她在也许我真的就死了。
八点多钟到街上吃早点,温州很多地方早点都是炒粉或者面条之类,并不是我喜欢吃的。车子左后胎没气了,车胎已变形;每到服务区我都检查的,没有发现异常,也算是不幸中万幸。朱风把车子打了气,我们开到不远处的修理厂。我请修车师傅把两只前胎换到后面,前胎也刚换了几个月;前胎换了两只新的。修车的师傅说,你们也真胆大,车胎都这样了还敢上高速,并且跑了这么远。
雪梅朋友让我们中午买菜去他家吃饭,我和梅子买了几百块钱的酒和菜。他竟然说自己做不好饭,酷热的天,我舍不得让梅子做,我自己在厨房里忙活了两小时。晚上我带梅子和朱风去菜市场买菜,梅子有点不开心,讥讽朱风蹭吃蹭喝不花钱;说座车没让你花一分钱吃饭还不出钱。我劝她不要这样,会搞得大家难为情。在这个叫瞿溪的小镇上又住了一夜,我和梅子疯狂的缠绵,她说,亲爱的,你恢复的真快。
7月2日,我们到泽雅镇去找一位叫老李的老乡,他在泽雅中心小学教书法,他自创了一套空心字,从他开始我第一次见识了空心字。我从瞿溪带了些菜,老李请了几个朋友陪我们吃饭。下午我开车和老李去菜市场,老李说,怎么能让你买菜啊。晚上老李在学校宿舍给我们安排住宿。
7月3日,我带梅子去泽雅中学应聘,我被录用,但是没有她可以做的事情。虽然工资不高,却有个落脚的地方。本来学校安排她可以随我一同在食堂吃饭的,但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认为她不是学校的员工,对她多有待慢。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此后再也不愿到食堂吃饭。无奈我只有偷偷在宿舍给她做饭,因为学校规定不允许在宿舍烧饭。到街上买些她喜欢吃的食物,偶尔从食堂带回些饭菜,她亦是不乐待见。我白天值钱时她时时刻刻在值班室陪我;晚上她等到别人熟睡后,溜进值班室和我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我们极尽缠绵,我小心的温柔的待她,怕她叫出声来。她满脸幸福的跟我说,有一夜在值班室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最高潮的一次,感觉又粗又大又硬又长,达到了最深处,我感觉幸福的要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尺寸。我被她逗的开心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出去加班她也不离左右的跟着,白天她在车子里躺着,虽然在树荫下,也还是热的;晚上我们挤在小床上缠绵,在我怀里甜甜的沉睡。休息的时候,我带她到处转悠。一天上午,她缠着我去学校北面爬山,山很高,累了就找凉亭坐下休息。半山腰有个大庙,她固执地要进去看看,我说,进庙必烧香,见神像要拜。她笑我迷信,在庙里见到什么都要说一通,无奈,我硬把她拉出来。
此后,她的性情变得烦躁。一天下午因为一点小事和我闹,打电话给以前的同事,要去平阳一鸣食品厂。然后收拾行李跑到街上去找车,我拉她回来,她对我又踢又抓,把我手都抓破了,这是她第一次把我抓伤。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也许到最后她所能留给我的也只有满身的伤痕累累……
给她发微信,不回,再发,她把微信拉黑;打电话,直接挂断,打的多了,电话也拉黑。天黑了,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找同事替我代班,找她回来已经很晚了,我给她做了晚饭。
她开始头晕,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到什么原因。我早上送她到镇上卫生院打点滴,回来上班等她打完点滴接她回来。几天后头晕的好像更严重了,走路都要我架着或背着。我怕她缺少营养,天天跑菜市场给她买肉食补充营养。她不知道听谁说的,头晕与水土不服或身上湿气大有关,让我带她去按摩拔火罐,她说很舒服。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我都学着给她按摩。可是她的头晕丝毫没有减轻。
7月22日,高温。
我请同事成林给我代班,开车带她到温州市人民医院看病。特意挂了专家门诊,等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们,专家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然后开出了一串检查单子,核磁共振和X光片……
工作人员说有辐射不让我待在检查室,我坚持不同意,说梅子头晕自己不方便。我架着梅子坐到椅子上等检查报告。跑去楼下给她买了大肉包子和牛奶,她要我一起吃,我骗她说自己吃过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专家看了下开始开药。打完两瓶点滴已经下午3点多了,我一手架着梅子一手提着一袋口服药。因为赶时间,车窗打下来就上车,车内温度高的要命。系上安全带的一瞬间,有一股钻心的疼。回到泽雅天已黑了,在学校东边的一个饭店,我给梅子要了一个炒肉丝和青菜,一个年糕两个馒头和粥。她要我也吃,我说,热的不想吃。其实,我哪里舍得吃,看病的钱都是我在网上借的高利贷。我知道她吃不完,留打包带回去她明早上吃。我把梅子安顿好,提了一箱酒给同事成林,感谢他给我代班。
衬衫碰到伤口像刀割一样疼,脱下衣服看到从胸口肚子到腰上,被安全带烫的都是水泡,右边胳膊上碰到什么也被烫的都是水泡。洗澡时伤口沾到水跟被电了一样。梅子说,疼吧。不疼。再苦再难再疼,在她面前我也强装笑颜。我是男人。
第二天清晨,我带她到镇上一家私人诊所打点滴。医生是位中年女子,她说头晕缺少某种维生素;看到我的伤口惊讶的说,你怎么伤口这么严重也不用药。她说我是被阴虱咬了,阴虱是温州一种特有的毒虫,人被咬后伤口有水泡,并且迅速传染,很难治愈。
我给你配药膏抹,这个病只有我能治,但是药挺贵的。她开始忽悠我。
我说,谢谢,我有药。
我每天坚持用自己泡制的药酒清洗,效果很好,就是太痛。
因为要上班,天一亮就起床给她烧饭或者带她到街上吃早餐,再送她到诊所打点滴,然后抽空接她回来。
好几次看到她悄悄的流泪,我心里酸楚的无以言状,祈祷她快点好起来;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她承受所有的病痛。
我希望她一生都幸福健康平安喜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