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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成了大仙2年,死了(十)

2018-04-17  本文已影响0人  东乡野马
二娃成了大仙2年,死了(十)

    二娃一下子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经过四个做被子婆姨的口口相传,二娃成了无所不能的大仙,有些疑难杂症在医院治疗无果的,还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病因,都抱着一线希望到了二娃家。

      二娃也只在儿子愣小娶亲的那天没有出现瞌睡,其余的日子,总在上午九点开始就打哈欠,然后神仙附体,给慕名而来的人开始看病或去除家里或身上的所谓不干净的脏东西。

      让二娃真正出名还是给本村一个十几岁小孩治疗好发高烧后开始的,村里一个叫友儿的村民,四十多岁,两个儿子,其中小儿子属于人见人烦的主,用骄横跋扈形容一点不为过,见到老太太在街上坐着,拿起小石头就砸,有比他小或弱的孩子,就过去捶两拳,邻居和老师说起这孩子来就头疼,背地里悄悄的埋怨友儿没德行。

      友儿本是慢善人,可架不住家里婆姨溺爱孩子,每天临出门总会重复一遍:儿子啊,出去不要吃亏,该打就打,大不了妈给他们赔情道歉。可是,就这一混世魔王,突然一天发高烧就不止,友儿从县城到省城,大医院名大夫看了个遍,都丝毫没有好转,透视没事,化验血没事,每天输液,可二十几天烧硬是没有退,票子倒是花去不少,没办法,友儿夫妻只能把病的奄奄一息的小儿子接回了家,坐在家里长吁短叹,哭天怨地。

    友儿的邻居正好是桂花,听说友儿夫妻回来了,一早上,隔着矮墙桂花这个大喇叭就嚷嚷上了:“友儿嫂,你快出来,和你倒歇倒歇!”友儿婆姨听到隔壁桂花叫着自己,擦了擦满脸的泪,用手指拢拔了一下凌乱的像个鸡窝的头发,一掀竹帘,就到了院子里,往左边一瞧,桂花正趴在墙头的那边向自己招手呢!

    “桂花,啥事?”

    “友儿嫂,我听说儿子从医院回来了?要妹子我说啊,你就去二娃姐那里看看,二娃姐前一阵给我看过,挺神的。”桂花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神秘。

    “你咋地了,好好的让看?”友儿婆姨看着桂花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也踩到鸡窝顶上,和桂花来了个面对面。

    “唉,我家那罗锅二铁子,晚上不能干那事,软的不行,正好我给二娃姐家做喜被,亲眼看到二娃姐神仙附体,就让神仙给我看了一下,你别说,听了人家的,这一阵晚上可……”桂花的后半句话,是用捂着嘴嘻嘻嘻的笑和身体满足的神情来补充的。

      “哦,真的这么神啊,前一阵我妈和我说我还不信呢,那我今天过去让瞧瞧。”友儿婆姨听了桂花的话,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要去就早些去,二娃姐神仙附体一般在九点以后,十一点以后就不灵啦!对了,记得带些吃的,烟酒鸡蛋都行,大仙爱这口。”桂花又叮嘱了一下,才从墙头踩着小梯子到了院里。

    友儿婆姨跑到院里的水龙头跟前,拧开水龙头,两只手并拢,用手心掬了一把水出溜了几下脸,又把头仰在水龙头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清凉的水,一抹嘴,就在院子里拿起梳子对着院外的玻璃窗户梳起了头。

    等友儿婆姨到供销社买了一条金丝猴烟到了二娃家,二娃家里炕沿已经坐了四五个人,地上还站着两三个人,基本是陌生的面孔,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着像是城里的有头有脸的人,挨着站着一个大奶细腰的女人,脸上抹的白白的,唇涂的红红的,女人的右手插在了眼镜男人的左裤兜里,亲昵的低低私语着。

        友儿婆姨四处瞅着,才发现二娃正在床上躺着,呼……呼……的打着呼噜,二娃还没有醒?友儿婆姨正寻思着,二娃家刚过门的媳妇小云撅着大肚,扭着肥肥的屁股就进了屋。

    友儿婆姨看着进来的媳妇红衣服红裤子,就料定是二娃家新过门的儿媳妇,便把手里的一条金丝猴烟递了过去,小云笑眯眯的接过,说:“婶子,我婆婆马上就神仙附体了,你坐下等一等哈。”屋里的其他人一看,主人来了,也就纷纷把手里的鸡蛋、挂面、饼干、草子糕给了胖媳妇小云,小云脸上笑的乐开了花,连抱带提的就都拿出了屋。

    “哈哈,前面是什么怪物,待我前去打它个落花流水!”随着一声带着京腔的唱白,二娃从炕上爬起,跳下地,在一屋子人目瞪口呆中趿拉着鞋就到了地中央的凳子下坐下,抑扬顿挫的问:“众位,有何事,请讲来听听。”

      挨得最近的一个是脑袋围着白毛巾的老头,年纪也就六十左右,他赶紧站起来,朝着二娃连掬三恭躬,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啊,老头是邻村的村民,平时不忙时爱在野外打打猎,倒是也能收获不少,野兔野鸡獾子啥的,家里七八个孩子也能打打牙祭,可是最近,家里的柜子莫名的着了火两次,幸好家里有人在,要不家里就让烧光了。所以老头一早就骑车来二娃家等上了,想让看看家里到底有啥邪性东西捣乱。

    二娃听老头说完,垂下眼帘几分钟,然后浑身一抖,指着老头大声问:“你近来可是打伤一只红狐狸?”“啊?啊,是,在村边的庙门口,跑过来一只火红的狐狸,我扣了扳机,打中腿了,可惜让跑了,还说把狐狸皮裁开给丫头们做个帽子呢!那是我打猎以来最失手的一次。”老头听到二娃问狐狸之事,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在一屋子人惊奇的眼神中得意的讲起了打中红狐狸经过。

  “大难临头,祸不单行啊!”二娃带着京味的话听得老头身子顿时一软,得意神情眨眼成了苦瓜样,腾的就跪在二娃脚下,头磕的和捣蒜似的,带着哭腔就喊上了:“大仙,救救我们全家吧!”

    “日行善,必有报,念你家女人平时行善积德,也就免了大灾,不过回家赶紧买四色纸,蒸大供,在打伤狐狸的地方磕头烧香,连着三天,听到响声不准回头。家人这几天有高烧的,不用慌,把烧香灰烬放水里喝掉就好。”附在二娃身上的大仙对老头道出了解难的法子。

        老头又一次千恩万谢后爬起,解开头上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又围好就离开了二娃家。

        友儿婆姨看了刚才那一幕,更加急迫的想让二娃给瞧瞧,于是,在眼镜男人刚要过去时,她就抢了个先,她也学着老头刚才的样子,鞠了三躬,然后对着微微显的累的二娃道:“大仙,我儿子高烧不退二十多天,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友儿婆姨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休要哭泣,你本是大难之人,竟然把水神用黄土掩埋,但你儿心不善,也只能是他替你了。”

    “水神?啊?大仙说的我妇道人家不懂啊!”友儿婆姨止住哭声,怯怯的对着附在二娃身上的大仙道。   

      “我且问你,院里可有一口井?你指使你男人填埋的?”

    友儿婆姨听大仙这么一问,惊的嘴巴半天没合拢,头皮也一阵阵发紧,结结巴巴的说:“是有一口井,我家小儿子捣蛋,老掀开盖子往里头扔石头,我怕掉进去,去年就让我家男人拉了两平车土,填平了。”

    “唉,妇人之见,水神饶不饶你就看你儿子的造化了,还好,你公公祖上行医治病救人,也算给后辈儿孙积了德,否则,你儿小命早就不保了。”

    “大仙,如何破解?不行让水神惩罚我吧,要命也行,只要我儿能好起来!”友儿婆姨又激动起来,跪的地下就抱住二娃的腿边哭边央求道。

      “何去何从,岂是你能定的?宠爱是小,养成祸害是大,不过念你皆因为母爱所犯,给你破解办法,回家先赶紧挖开井,然后跪着正三圈倒三圈磕头烧香。心诚则灵,切记切记!”

      友儿婆姨听完大仙的破解办法,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砰砰砰的磕了仨响头,一骨碌爬起,就掀起竹帘,急冲冲走了。

      这才看了两个,二娃已经明显的累了,精神不支,额头也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眼镜男人心急起来,拽着女人的手就到了二娃跟前,略施一躬,就文邹邹的问道:“大仙,麻烦您给我女人看看,我们结婚都十年了,身体都没问题,可就是不怀孕,不知咋回事?”

      “唉,自作孽,不可活,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二娃话里带着微喘道。

    “大仙,我们从不做缺德事,为何您说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做不等于你父母不做,想当年,你父亲为了霸占风水宝地,硬是逼得别人家破人亡,哪还能有子嗣呢!去吧,没有任何破解办法,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二娃悠悠的说完,似乎再也没有精力了,打着呵欠,就爬到了炕上,呼噜声又环绕在了二娃的这间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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