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

风景

文/秀逗茉莉

下过雨的空气，湿润凉爽，室内却有些闷热。我有些昏昏欲睡。

隔着纱窗看外面的风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人以为眼睛上火，眼球上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遮挡了视线。

如果那片蓝色屋顶的棚户区被拆除重建的话，我就看不到江了。低矮的蓝色屋顶连成一片，一直延伸至银灰色的江面，仿佛水和天手牵着手，满足地横躺在地平线上。

这一片蓝色重建的话，一定是高楼。这是根据目前的城市规划推演而来的结论。届时，我将是无数长方形盒子里的一只鸟，站在笼子里抬头仰望天空。

棚户区的前方已经竖立了四五幢高楼，它们携手将白色的斜拉桥挡得只剩一丝亮白的光。仿佛一群自私的高个儿，组成一堵高高的人墙，企图垄断身前的景致。站在身后的人们只能歪着头、踮着脚或跳起来才能从狭窄的缝隙里窥见一星半点儿。他们既恼火又气馁，最后干脆放弃。

凉爽的天气适合出门散个步，活动活动身体的各个器官尤其是胃。我知道自己需要，因为最近犯胃病，久坐不仅不消化更觉气闷。可我就是不想动。我时常觉得呆在盒子一样的空间令我踏实、安心。以至于，当有人在我跟前炫耀自己居住的空间有多大多宽敞时，我少了他们期待的羡慕表情和极尽恭维的话语，多半是礼貌地报以微笑。

雨停了，晚霞将天空换了颜色，装扮成了广阔的沙滩。晚霞所到之处沙子金光灿灿，有的甚至成了火热的橘红。霞光不及的地方依然光亮，光亮中裹挟着灰蓝。背光的位置含了水，成了深沉的灰黑。

我渴望光脚踩上去，感受温暖与潮湿，光亮与深沉，在上面静静地，散步。或许，天和地该互相颠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