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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交站等公车时，一个小女孩因为换牙了，嘴巴里一直在流血，于是她不停地一边用纸巾堵住牙洞，一边用矿泉水漱口。小女孩的父母似乎注意到我一直在注视着她们，就提醒小女孩漱口时要蹲下以免把水溅到周围人身上。

看着这一幕，我想起我小时候换牙的场景。于是，我学着当年我阿婆的话微笑着跟小女孩说：“要把换下的牙齿抛到屋顶才会长出新牙哦。”小女孩似乎没听到过这种说法，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妈妈，她妈妈好像想起什么似得，连忙点头：“对对对，是这样”。小女孩把嘴巴里含着的水吐掉，起蹲着把手里紧握的牙齿往前一抛，牙齿直直的落在眼前不远处。我赶紧再次提醒她：“不对不对，双腿要站直，大力地往屋顶抛，长出来的牙齿才会整整齐齐。”于是小女孩重新捡起她的牙齿，听我的话站直了身体再大力往上抛，只可惜牙齿最终还是没上到屋顶，而是被抛到马路上了。小女孩的车也终于等到了，跟我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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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舌头环顾了一圈我的牙齿，除了后天不注意长了三颗蛀牙（已补好）外，没有歪瓜裂枣的，整整齐齐，颗颗饱满，牙齿还不错嘛。

功劳该归属于我阿婆吧。

小时候换牙，是一件心惊肉跳的事。

当牙齿开始松动并将脱落又藕断丝连时，心里总是特别矛盾，一方面用舌头去慢慢撩它希望能快点脱落，另一方面又不敢过于用力怕它突然脱落会很痛。阿婆似乎对什么事都很有经验，我偎依在她身边，张开嘴巴让她“检查”。阿婆把手指伸进去，在坏牙上感觉几下，当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时，我才反应过来坏牙已经被拔下来了。牙齿拔下后，阿婆总会叮嘱我双腿要站整齐，长出的牙齿才整齐，上面的牙要往屋顶抛，下面的牙要往下跑，不然会长不出牙，而且抛的越远才会越好看。嘴里还念念有词“土地公公菩萨娘娘保佑……”。于是，每次换牙后这都会变成一个仪式，谁也不敢怠慢。老家低矮的瓦砖房上零零星星的长出一些小草小花，让年幼的我一度认为是我们换下的牙齿化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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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跟父母离开老家，又到换牙的时候，阿婆的话飘荡在耳边，而面对高楼林立的建筑，我却无从下手。我小心翼翼地把换下来的牙齿放到一个装满纸折星星的玻璃罐里，担心害怕了好久。

小时候，我们还听过很多谎言：

躺着不可以吃东西，否则会变成一条蛇。

不可以剃腿毛，不然会见鬼。

不小心吃了西瓜籽苹果籽会在肚子里长树根。

不把碗里的饭粒吃干净，脸上就会长出大麻子。

在屋子里撑伞会长不高。

……

如今再回想这些谎言难免会觉得可笑，但是却真真确确的吓唬住了年幼的我。听罢后，我不敢躺着吃东西，每次吃饭都把碗舔的干干净净，不小心吞了西瓜籽会担心好几天……有些谎言甚至后来变成了习惯保持到现在。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还会用这些“谎言”来“吓唬“我们的下一代，所谓“善意的谎言”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徐叨叨

写于2016年5月31日

祝每个大孩子六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