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散记~顺自然
文｜木君
（一）
小焦走了。很自然地走了。
昨晚我和老妹儿还在和老爸说小焦的问题，中心内容就是，虽然小焦什么也做不了，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但是如果老爸你想留她在身边，我们做儿女的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再多雇一个保姆，开两份工资的问题。
小焦一个人，只能是陪伴的作用，任何活计都干不来，也不讲卫生，更别提利索俩字。饭，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能陪老爸您说说话，您又爱听，花两千块钱，值！
但需要明确的一点就是，伺候您肯定不行，凡事做的磨磨唧唧，还得专人给擦屁股，那一定不行。
就比如出院那天换的造瘘袋，还不过三个小时就漏了，我只好又重新更换。这不是找事嘛！
就这样主题明确的谈妥后，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小焦就主动提出要走了。
早上起来，老爸让我给小焦找车送回老家，我对他们俩这个举动很不解，谁知老爸竟然给我讲起了故事：
小焦的儿子昨晚打电话来了，说是要在三十号之前去办理房本的过户手续，她家的房本都在她手里，还是她的名字。
“不对啊！明天三十号，是周日，哪个房产过户也不会在周日办公啊！”我直接打断老爸的话。
老爸根本不理我，只顾讲故事。
这次办理过户手续，就这样规定，要在三十号之前完成。我答应她，让你给找车送她回去。
我的眼神直视老爸。老爸双手放在餐桌上，紧握在一起。
你找车送她回去，我这边也给结了一个千块钱，就算两清，顺水推舟，就这样正好，也就不再让她回来了。
你们正好也都说她做不来。她也是不利索，木呆呆的……哎，还是受刺激了，比以前差得远了。以前做饭也可以，干啥都行，现在真是不行了，反应迟钝了……
不过你说，人家哭哭唧唧的来找我，要伺候我一辈子。我前面都已经把她赶走两次了，这次真是不能再让她走了，人家是觉得我对他好……唉，这次自己要走，正好不是，走吧……
听着老爸讲故事，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老人家，浑身都是故事，横着有，竖着也有。
我起身去拿电话，看着小焦已经打好包裹那份焦急的样子，我对司机说：“联系最快出发的车次，越早越好！”
走，自然是越早越好，大家都自然。
（二）
小焦的故事很多，今天就讲这几天的，也算是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北京行的衔接吧。
来，是老爸和我说，小焦哭着喊着要回来伺候他老人家。我问具体原因，老爸说就是在现在的对象家呆不下去了，那个叫李明的老头神经病一样，对她不好。她想到这么多年来，还是老爸对她好，所以想回来。正好要到北京看病，就一起，也搭把手，帮助照应着。老爸答应按保姆签协议，每月二千元工资。
我没有反对，避开老爸把老爸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也让她心里有准备，别说我们瞒她骗她。
听我说完，她点头如拨浪鼓，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合意的心思。
出发前，我还特意给她儿子打电话确认了北京行。她儿子不同意，但无奈自己的老妈有主意。
就这谈妥准备出发的两天里，小焦的男朋友李明，在小焦遗落到他家的一个本子上找到了我的电话。
于是，我成了被搔扰对象，一天早上四点多开始不停地打电话询问小焦在哪里。
我一气之下，从懵懵的睡眠中爬起，开车一口气跑到老爸家，严肃警告小焦，这个男朋友李明的问题必须解决，更不要再骚扰我。小焦以她惯有的温柔，对着我口口说是。
老爸在跟前，我也严肃地向老爸说明，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人家李明一口一个他老伴被你爸叫走了，这叫什么事啊！”
之后，老爸的保姆小孙陪着小焦去了一趟李明家，说是去把事情说清楚，顺便把几件东西拿出来。当我下午电话问询结果时，老爸说，李明很激动，说清楚了，但东西没拿。我无语了。
再之后，就是北京了。李明多次打我电话，我都客气的挂掉了。但有两次小焦和李明的电话让我发现，小焦给自己留了后手，电话时也并没有痴痴呆呆的感觉。
一次是在来京后第三天在医院门诊检查，小焦在老爸不在的时候和李明电话，声音依然是柔柔的：“行……回去再说……我挺好的，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几天……”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就把站在旁边的我的目光惹火了，我直视着小焦，等她回头。
想着该怎样质问她时，她果真回过头来，正好四目相对，她匆匆地挂了电话。恰巧，老爸从检查室出来，我没能拥有对她说点啥的一点点时间。但开始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男朋友不散，这边算是赚点外快不成？
看着走出检查室就拉起小焦手的老爸，我只好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二次 也是小焦和李明的电话。时间不同了，是晚上。地点不同了，是家里，老爸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很自然的和李明唠着家常：“……你想吃啥……哦，等我回去给你煮大肘子吃吧……嗯，快了，知道了，你别麻烦我了……很快的……”
连一碗鸡蛋羹都给我老爸蒸不来，就那么会做大肘子！
很快的，的确很快的！
下午我给司机打电话，问送到家否，司机告诉我，老太太没让送我说的她儿子家，而是让送到了小榛子沟，我赶紧道谢。小榛子沟，那是李明家，她前男友的家。
老爸出院三天头，她就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前男友那里去。实在佩服。
（三）
老妹说，小焦也真可怜，儿不孝，没地住，权衡再三，发现伺候一个病老头，终归不如伺候一个健康的神经老头。
可怜吗？
路在脚下，是自己没走好，把脚磨出了泡。这样的女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朝三暮四，可怜在哪里呢？
浑身都是可恨！
当然，我已无恨在心，只是讲出来，练练连词成句，向能够读到的人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而已。
（四）
午后时光，来一幅禅绕，找线条的感觉，顺自然的感觉，美美哒。
顺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