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133：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二）
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二）
鲍永
鲍永（？～42年）,字君长，上党郡屯留(今山西省长治市屯留县）人。他的父亲叫做鲍宣，在汉哀帝时期担任司隶校尉，被王莽杀掉。鲍永在年少时很有节操，学习欧阳《尚书》。鲍永侍奉后母至孝，他的妻子曾经在他面前喝斥狗，立即被鲍永休掉。
鲍永开始时担任郡中功曹。王莽认为鲍宣不依附自己，想要诛灭他的子孙。都尉路平按照王莽的意图制定计划，想要杀害鲍永。太守苟谏保护鲍永，征召他担任手下官吏，平常就安置在府中，鲍永借机多次劝苟谏陈复兴汉室、剪除篡逆的策略。苟谏每次都是告诫鲍永说：“如果行事不够机密，就会惹祸于家门。”鲍永非常感激他的提醒。
苟谏去世后，鲍永亲自护送灵柩返回扶风，路平于是收捕了鲍永的弟弟鲍升。新太守赵兴赴任，听说后叹息道：“我既然受了汉朝的茅土，却不能立节，鲍宣死后，怎么能再轻易杀害他的儿子呢！”敕令县中释放鲍升，安排鲍永担任功曹。
这时，有假传圣旨说侍中在传舍中住下，赵兴想前往拜谒。鲍永怀疑其中有诈，劝阻赵兴，赵兴不听出门。赵兴乘车前往，鲍永拔出佩刀砍断马的绳绊，赵兴这才停了下来。过了几天，王莽果然下诏书拘捕假传诏书冒充侍者的那个人，鲍永因此知名。郡中荐举他为秀才，鲍永并不答应。
24年，刘玄征召鲍永，升任尚书仆射，代理大将军事务，持节率军安抚河东、并州、朔部，可以自行设置偏副将，就像实职大将军一样。鲍永来到河东后，率军进攻大败青犊军，刘玄封他为中阳侯。鲍永虽然身为将帅，车辆服饰仍然非常朴素，路上的人们称他为鲍尚书。
这时，赤眉军杀害刘玄，与三辅地区的道路隔断。刘秀继位后，派遣谏议大夫储大伯持节征召鲍永。鲍永心中生疑不肯听从，命人收捕了储大伯，派使者飞驰前往长安。等到知道刘玄已经败亡，于是为刘玄发丧，释放了储大伯等人，被刘秀加封上将军列侯印绶，然后解散军兵，头不戴冠和众将以及心腹宾客一百多人来到河内。
刘见到鲍永后问他：“卿家的部众在哪里啊？”鲍永离席叩头回答说：“臣侍奉更始皇帝，不能让他保全，却率领他的部众来求取富贵，感到非常惭愧，所以解散了他们。”刘秀说道：“卿家这话太大了！”心中很不高兴。
这时汉军攻克怀县未克，刘秀就对鲍永说：“我攻打怀县三天不能攻克，关东人畏惧佩服你，你可以率领自己的部下到城下攻取。”刘秀封鲍永为谏议大夫。鲍永到达怀县后，说服了刘玄的河内太守，随后开城归降。刘秀听到报告后大喜，赏赐鲍永在洛阳中的商里住宅，鲍永推不肯接受。
这时，董宪的副将屯驻在鲁国，他们侵害百姓，刘秀封鲍永为鲁郡太守。鲍永到任后进行征讨，大败敌军，归降的有几千人。只有另外一路的首领彭丰、虞休、皮常等人各自率领一千多人，自称为“将军”，不肯归降。
不久，孔子阙里的荆棘无缘无故自行去除，从讲堂一直至里门都是这样。鲍永感觉非常怪异，就对府丞和鲁县县令说道：“现在正处于危急时刻，孔子阙里的荆棘自除，难道是老夫子想让太守我行礼，以帮助我诛灭无道吗？”他召集人开会，举办乡射之礼，邀请彭丰等人一起观览，想要借机把他们擒获。
彭丰等人也想借机图谋鲍永，就带上牛酒前来慰劳飨赏，暗中携带兵器。鲍永等人发觉，格斗杀掉彭丰等人，随后击败擒获其党羽。刘秀赞赏其智略，封鲍永为关内侯，升任扬州牧。这时，南方还有很多贼寇暴徒，鲍永认为官吏百姓经历战争创伤之后，需要安抚，于是减缓法律，宣示只诛杀强横，镇抚其他部众，百姓安定下来。这时，他母亲去世，鲍永离官，把自己的全部财产分给子弟中的孤儿们。
35年，刘秀征召鲍担任司隶校尉。刘秀的叔叔、赵王刘良处于尊贵重置，鲍永因事弹劾刘良大不敬，于是朝廷上下肃然，无人不小心谨慎。鲍永又征辟扶风人鲍恢担任都官从事，鲍恢也是耿直不阿附权贵。刘秀经常说道：“贵戚暂且要放放手吧，以便躲避这狠人二鲍。”对“二鲍”的忌惮就是这样。
鲍永巡视各县时到达霸陵，路上经过刘玄的墓地，带车进入墓地，他的从事官进行劝阻。鲍永说道：“我亲自北面侍奉过的君主，怎么能有在经过其墓不拜的道理！虽然这样要获罪，司隶我也不回避。”于是下拜，哭粒尽哀离开。他向西到达扶风时，又杀牛祭祀苟谏的坟墓。
刘秀听说后，心中非常不高兴，就询问公卿大臣：“鲍永奉使这样去做，大家看怎么样啊？”太中大夫张湛回答说：“仁是行为的根本，忠是义的主心骨。讲仁义不遗弃旧主，行忠诚不忘记原君，这是行为高尚的人啊。”刘秀这才打消了不满。
后来大司徒韩歆犯事，鲍永坚持为其求情，因此违背了刘秀的意图，贬他出京担任东海国国相。后来又因为度田上报不实，被征召回京，其他各郡守大多被逮捕入狱。鲍永到达成皋时，诏书封鲍永为兖州牧，就在便道上拜官。鲍永在任三年，因病去世。
论曰：鲍永守义于原君主，这种精神也能侍奉新主啊。他以部众受宠为耻，这样就可以受大宠了。至于进言者虽然出于赤诚，但是听众未必能够理解，难道是让人们歌功颂德取悦上级，这样才易于接纳，正直的言论，却难以让人接纳吗？如果能够遵循道理来解释利害，居心公正来对待大义，那就是君子的度量了。
鲍昱（10年～81年），字文泉。他年少时继承父亲的学问，客居东平教授学生。建武初年，太行山中有大盗，太守戴涉听说鲍昱是鲍永的儿子，很有智略，就前去拜谒，请他出山担任高都县长，鲍昱答应后上任。鲍昱率军征讨进攻群贼，诛杀其首领，道路重新开通，于是知名。鲍昱后来担任沘阳县长，施政教化仁爱，境内清净。
荆州刺史上表推荐鲍昱，鲍昱再次升迁，56年被封为司隶校尉，诏令鲍昱到尚书处报告，让他在招降匈奴的露布上加盖自己的印章。刘秀派小黄门询问鲍昱，是不是感觉非常奇怪啊？鲍昱回答说：“臣听说原来的官方文书从来不署别人的名姓，类似的露布应由司徒加盖印章。我很奇怪陛下安排加盖我的印章。”刘秀回复说：“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忠臣之子又担任了司隶。”鲍昱在职守正奉法，有父亲的遗风。
62年，因为救火迟到，鲍昱被免职。后来汉明帝又封鲍昱担任汝南太守。这个郡有坡池很多，年年崩坏，每年治理费用经常高达三千多万。鲍昱于是上书请示，修建起大堤池塘，水源常年丰足，灌溉的田地增长一倍多，百姓因此殷实富裕。
74年，鲍昱接替王敏担任司徒，汉明帝赏赐他钱帛什器帷帐，封他的儿子鲍得为郎官。76年，天下大旱，谷米昂贵。汉章帝问鲍昱：“旱灾太过严重，怎么样才能消除灾祸呢？”鲍昱回答说：“臣听说圣人治理国家，三年有成。现在陛下刚刚践行天位，缓刑之政还未见成效，如果说有得失，怎么会招至灾异呢？臣以前在汝南时，因为楚王刘英谋反案件，被关押处理的就有上千人，都被杀头或者监禁。先帝在诏书中说道，大狱一起，冤者过半。那些流放的骨肉分离，孤魂没有人祭祀，一人呼吁，王政有亏。应当遣返全部流放的家属，解除禁锢，兴灭继绝，释放囚犯。这样一来，和谐之气就很快形成了。”汉章帝采纳了鲍昱的建议。
79年，鲍昱接替牟融担任太尉，81年，鲍昱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鲍昱的儿子叫做鲍德，他修行志节，很有名声，累计升官担任南阳太守。这时全国各地大多数灾荒，只有南阳连年丰熟。官吏百姓非常喜爱鲍德，号称他为“神父”。当时郡中学校长久废弛，鲍德命人修建学宫房舍，准备祭祀用的俎豆冠冕，行礼奏乐。他还尊重郡中国老，宴请儒生。百姓都前去观看，无不受到劝勉。鲍德共在职九年，朝廷征召鲍德封为大司农，他在官任上去世。
鲍德的儿子叫做鲍昂，字叔雅，他很有孝义志节。当初，鲍德生病多年，鲍昂都是侍奉在床前左右，衣不解带；在发丧后，他守孝三年，身体虚弱到由别人搀扶着才能行走。服丧期满后，他就住在坟墓帝的房舍中，不再关心时务。鲍昂被举荐为孝廉，公府连续征辟，他都拒绝前往，最后在家中去世。
鲍昱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1月7日（古历壬寅年十月十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近期同类文章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