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入侵
(转自写作群里的一篇文章,话题觉得值得深思)
记得上大学时,参加过一次辩论赛,辩题是“手机使人们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还是更加疏远”,当时我方抽到的立场是“更加紧密”。为了准备比赛,我们下了很大的功夫。当时手机还是个新鲜事物,只是少数人的高配。记得我们的基本立论是:手机不会替代传统的交流方式,它的出现只是“锦上添花”,就像汽车的出现一样,不会影响步行,只会在你提速的时候有了更多的选择。如果当年杜甫有手机,就不再有“家书抵万金”的期盼和感叹。我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唇枪舌战,最终赢得了那场比赛。
那时的社会,基本上还是个熟人社会。正如费孝通在《乡土中国》所描述的那样:乡村里的人世代定居于一处,每个人的生活圈子就在这么一片地方,因此人们能够互相熟悉对方,所以维系这种关系不需太费力,而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亲切,所以感到可靠,因此乡村的人所拥有的关系很结实,很可靠。
但现在变了,变得太多了。
假如今天就这个辩题再次辩论,可能又是另一个结果。
如今,拿得起放得下的是筷子,拿得起放不下的是手机。
手机已成为我们身上的某个器官,如影相随,无法割舍。
孩子做作业用手机查资料,家长陪读用手机查答案,员工用手机接收任务和指令,菜场的小贩用手机收款,甚至路边的乞丐也在等着你扫码。更不用说遭遇疫情,“手机化”生存、“二维码”续命更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
现在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手机。丢了手机,就是丢了钱包、丢了银行卡,丢了通讯录、丢了相册、丢了身份证,丢了入场券,丢了时间,丢了饭碗,丢了灵魂,丢了老命。
、手机,曾让远距离的沟通变得便捷。
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小学群、初中群、战友群、亲友群建起来,多少年前的事儿立马从模糊到清晰,无数美好的记忆被打捞了起来。谁的微信里没有几十个微信群?
手机,却让近距离的相处变得尴尬。
大家习惯了在地铁、公交、餐厅、甚至是马路上做“低头族”,好像一刻不看手机,就会错过几个亿。
一个朋友也曾问过我:你看现在几个人上厕所不带着手机?
。。。我一惊,是啊,我也是!
总感觉手里不拿个东西,不刷下手机,就无法安放那段时光。
这是一个信息过剩的年代。各种各样的APP,每天都在推送庞杂冗余的海量信息,我们被裹挟着、冲撞着,仿佛一机在手,便可一览天下。大家都在看各种搞笑的视频,品各种美味的鸡汤,吃各种明星的瓜,陶醉在虚幻而忙乱的幸福里。
手机几乎剥夺了我们所有独处和自省的空间,热气腾腾的生活被割得支离破碎,碎片化的时间,碎片化的阅读,碎片化的感动,碎片化的购物,碎片化的交流,时间因此千疮万孔、奄奄一息。
我们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在这块屏幕上?“在线时间”越来越多,“离线时间”越来越少。智能手机越来越“聪明”,而我们却越来越“麻木。
很多人晚上最后一件事是看手机,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还是看手机。美国心理学家雪莉·特克说,人们因惧怕孤独而依赖网络,可长期沉溺于社交网络,却使人更加孤独。一旦关掉手机,就切断了和世界的联系,会愈加孤单无。
人们普遍有着“电量焦虑”,手机电量满格已经成为安全感的重要组成部分。电量少于50%时,便开始焦躁不安。当电池格变红时,就像接到了病危通知书那般惶恐,不断地问身边的人:有没有数据线?有没有充电宝?
有人说,长这么大,唯一能坚持下来的事,就是每天给手机充电。
在家庭聚会、朋友聚会、同学聚会上,寒暄几句之后,就会有人心不在焉地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
前几天为了选一张座谈会的照片,我翻看了很多照片,愣是没有找到一张没有人刷手机的照片,不禁悲从心
大家都在声讨和批判手机,可不知什么时候又掏出了手机,解个锁,翻看几个页面,再锁上屏。如此这番,周而复始,无穷尽。
我现在最向往的就是航班上的时间,关掉手机,飞机腾空而起,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此时,我好似一条“漏网之鱼”,在另一个空间,享受那宝贵的、久违的清不知哪个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一切诱惑我们的事物,都要抱有足够的警惕和分辨。
手机入侵,未知祸福。人类沦陷,足以
最初,手机就像手杖,给我们带来方便。后来,它变成了手铐,无时无刻都在劫持我们。如今,它变成了手雷,威胁蚕食着我们。
回到文章开头的辩题上,请您放下手机告诉我:“手机使人们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还是更加疏远?”
这真是一篇好文章 ,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