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四)

(四)小麻猫

    闹不清是哪年哪月了，W回四川联系调动，来回大半年，塞上江南已经是冰冻三尺，积雪足以没过膝盖了。踏进家门就看见小麻猫躲在墙角里窥探，再是怎么给它打招呼，它都不瞅不睬，并且根本由不得你近身。这是怎么啦?挨了两巴掌，记仇一辈子啊?娃儿他妈告诉他，“这哪是麻猫啊，是麻猫下的儿。”

“那，麻猫呢?怎么没见来接我?"

“它不在了。偷吃人家的羊肉，遭主人家逮到，打死了。”

    噢!那年头，搞来一腿羊肉谈何容易呀!所以主家的怒气W绝对可以理解，只是他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在家里除他之外是没人关心猫咪的，家里人压根儿就反对养猫。没人喂食，大雪天，耗子都躲在洞子里消耗库存，小麻猫饿慌了还能怎样呢?

      小麻猫的遗孤始终不肯跟这冷漠的一家言和。尤其对突然冒出的W的那张面孔，即使对猫孤儿亲善有加，它可是一见到就要哈气呛声，或者蹿上屋顶。临到W举家搬迁的时候把它送给一位邻居。没想第二天天不见亮，那受惠者却提了它张张巴巴地跑来擂门。“你这猫啊，”他百般无奈地叹气，“唉!它高矮要回家，一整夜嚎叫哇，又板又跳，抓窗子，还咬人……"没办法，临行之前W只好把小小麻猫托付给了住房的新主人。它认定了只有这里才是它的家，也许是因为，W心想，在这里才能找回母亲的记忆吧?

      几十年了，小小麻猫，它还在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