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归期39

六十

司知兰当晚就给向阳打电话了。

“这位离婚男士，请问最近考虑找对象吗？我刚好有非常不错的相亲对象可以介绍给你，保证你喜欢！”司知兰和向阳关系不错，这么多年，只有司知兰清楚向阳深埋在心底的那个人。她本来也以为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十八岁磕的第一对CP终是意难平！没想到兜兜转转20年，她这个CP粉成了他们的第一助攻。

“知兰，别开玩笑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向阳笑了笑，司知兰似乎还是像十八岁一样天真烂漫。

“这次真没开玩笑！我要给你介绍的对象你绝对喜欢！”

“又是你们艺术圈哪位帅哥啊？”向阳想到司知兰曾经给自己介绍过“男朋友”……可他并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那一个男人，认定了的人，连他自己都改变不了。

“这你倒猜对了，的确是位大帅哥。”

“你呀，还是考虑给自己先找一个对象吧。”

“我跟你说，你要是拒绝了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一个离婚男人，还带着孩子，你就不要让我去祸害别人了。”

“说不定这个人就等着你祸害呢？”

“好啦，真的不要开玩笑了。菲菲感冒了，我刚哄她睡着。你要真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过几天菲菲感冒好了，我带她去找你玩，她最近特别喜欢画画，说了好几次要找你教她画画。”

“啊，小菲菲感冒了？”

“是的。不过没发烧，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对了，我要给你介绍的人，是你的另一个飞飞哦！”

“……”向阳一下子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于飞回国了！我刚见到他了，还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

“……要，我要。”

向阳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按拨号键。20年了，飞飞真的回来了吗？司知兰会不会又在逗他玩？

于飞看到来电号码愣住了，是向阳。向阳从来没有换过电话号码，于飞记得很清楚，20年里，却从来没有拨打过。

“喂。”于飞按了接听键。

“……”向阳真的听到了于飞的声音，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向阳。”

“……”

“我们见一面吧。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

于飞叹了一口气，“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去找你。再见。”

“飞飞！”

“怎么了？”

“我们能不能现在见面？”

向阳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手指颤抖地按了按门铃，他的心跳太快了，控制不住地发抖。

于飞打开门，看到向阳的一瞬间，悲喜交集，他身体僵硬地侧身，说：“请进。”

向阳走了进去，于飞立刻关闭了房门。

……

向阳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性无能，他也尝试去做一个别人眼中的正常人，可是他做不到。

“飞飞……”向阳抱着于飞，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深深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分离二十年的两个人，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于飞看着熟睡的向阳，心里异常纠结与煎熬。

“如果你结婚，我就不再干涉你们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

过去十年，他无数次拒绝了他妈妈的妥协与退让。他其实明白，作为母亲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非常不易。这十年，他妈妈苍老了很多。身为儿子，他残忍地十年不回家见自己的母亲，着实不孝！

于飞轻轻地把头窝进向阳的臂弯里。他本已抱着他们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相拥而眠的绝望，麻木地等待着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而现在，向阳就在他的身边，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又有了太阳，他怎么可能舍得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