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以前的散文诗习作

我自太古诞生，光明是我的母亲。她将我从蒙昧中唤醒，为我洗礼。她告诫我，要我继承她的意志，便即刻抽身离去。

于是我开始在宇宙间寻找，不断地寻找，寻找一个地方可以将母亲给予我的意志展现。

我纵身跳出混沌，却立刻被冰冷的黑暗包裹其中。那初生的力与热不足以同黑暗抗争，我只得陷入沉睡。多少年过去，我被黑暗裹挟了多么远！我也曾见过拖着长尾的彗星，可我知道它们不是我的兄弟或姊妹。因为它们没有温度，不过是漫无目的的游荡的残骸。我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有一天，我被一股强大的热力感染，重新睁开了双眼。我看见不远处有一颗巨大的光球。我借着光球的温度鼓足力，终于挣脱了黑暗的束缚。这是太阳！为报救命之恩，我成了太阳的一部分。

我终日随着太阳游行，把蔚蓝的天幕烧成凝实的绛紫，转眼又到太阳的另一侧，把寒冷的冻土温暖、灼热。我起初十分享受同太阳一起被万物朝拜，可我渐渐地对他的金马车产生了疑虑。

大地还如此贫瘠，为何不将这些财富赐给凡间？为何对苦难的生灵漠不关心？他的侧颜盛满怒意，痛斥我忘恩负义，挥手将我打落在凡间的海上。“既然如此，那你去拯救他们吧！做你的伟人去！”他不屑地冷笑，“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光明！”

我在海上流亡，却始终不忘记我的理想：我要让凡间从此再也不受黑暗的侵扰！我寻找一切可燃烧的物质附身，在寒夜里发抖，汲取每一丝太阳漏过的光。我知道，母亲一直注视着我，我终将完成我的使命。

哦，那一天，那一天！人类泛舟来到我的审批。他们仔细地新奇地观察着我，将我带回大地。我为他们带来熟食，为他们驱走野兽，我成了他们的信仰。

可爱的人类！他们那么坚韧，带我踏足每一块沃土。每去一处，我就在那里留下温暖和希望。我使他们成为了智慧的族群。

母亲！如今我终于将你的意志散布。黑暗早已惧怕我的到来，因为它知道，经过长久的淬炼，我已成为光明！

2017.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