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记（2）

“手术是明天下午1点30，晚上就不要吃东西了，把这两瓶水兑2L水，2小时内喝完，清空肠胃。喝完去护士台，跟护士说一下。”

终于，那一刀要来了。

吴德友看着手上有两倍可乐瓶的大小药水，眼睛都直了，不要说再兑水了，这直接喝完估计厕所也不少跑了。

医院，医生是上帝，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吴德友不信上帝，他信医生，行业流行的话，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那就干了它。

刚冲出一碗，味道散开的时候就已经不美好了，有点像尿味，难以下咽，以为捏着喉咙就能一口干，却发现这药味居然会自己回味，重新钻进鼻孔，然后胃就开始有了反应。

这是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喝着想吐，吐着又想去清空五脏六腑，循环往复，直到看着医院走廊的灯光泛出十字形，吴德友知道，自己真的“排毒了”。

吴德友被推进去的时候，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和过道灯，心里默数着过道灯的数量，感觉前进的方向，三个左转，在护工告诉他盖好自己的时候，他穿过了一个常常的走廊，有凉凉的风吹过，连空气似乎都是安静而停滞的。

当墙体颜色发生变化时，他知道，应该是进到手术室了。

“滴～滴～”的仪器声确认无疑了。

确认姓名，告知手术事项，随后，他的衣服被扒了，注射了半麻醉，被抬上手术台。

吴德友想起小时候老家杀猪的场景，一头猪被四脚朝天的捆在岸上，刚开始也是没有声音的，他又想起“我为鱼肉”这句话，想起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人的尊严，个人隐私，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鼻子倒有些酸，酸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种族。

吴德友心想，作为人类是多么高傲啊，创造了多少人类社会的文明和规则，追求各种美好的事物，好看的皮囊，时尚的衣物，炫耀身份的装饰，衣冠楚楚，终究不论贫富，不计丑美，都逃不开吃喝拉撒，而到了这，更是同等待遇，都是那一刀。

这个时候没有了高贵与贫贱，生命回归到了它的原始状态，就是一副高低胖瘦不一的皮囊。

吴德友听着仪器碰撞的声音，渐渐失去知觉，药剂量不大，他只是感觉患处麻麻的，其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结束手术，吴德友重新被推回了病房，由于只能躺着，他只能凭自己的听觉去判断周边的情况。

目前在跟4号床聊天，意思是挺快的。

中年大叔的声音一听就听出来了，意思是估计一周就可以出院了，这个简单。

吴德友最后还是在迷糊中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