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火锅
中午本来打算做个酸菜鱼,很久很久没有做了。结果去买鱼的时候,第一次发现了极好的白鲢鱼——北京似乎很少卖这种鱼的。我一下子想起了从前在老家常吃的鱼火锅,很多时候就是用白鲢鱼做的。立马改变了注意,买了一条四斤多的大白鲢鱼回家了。
白鲢鱼肉其实非常细腻,比草鱼要细腻很多,尤其煮鱼汤的时候,比草鱼要好吃一些。只不过感觉到北京后,比较难买到一些。这么大的鱼,是吃不完的。我很艰难地打开鱼头切了几个大块,剩下的冰冻了起来。多油,把鱼双面煎得发酥,再扔进去蒜子,碾碎的花椒,香味出来之后,把开水倒进鱼里,大火煮了起来。
从前吃鱼头的时候,其实是腊月居多。湖南似乎特别喜欢熏腊味,其中腊鱼和腊肉是必不可少的。可是,鱼头熏干了的话,几乎没什么好吃的,反而是新鲜的时候好吃一些。每年晒腊鱼的时候,父亲会把鱼头切下来,一切就是十几条鱼的鱼头。那时候,没有冰箱,气温也不会很低,所以鱼头也要尽快吃完。
于是,一个大铁锅架在柴火灶上,底下是烧得旺旺的柴火。旺油,大火,把很多鱼头煎好,煮上一大锅鱼汤。红红的灶火,翻滚的大锅,朦胧的水汽与烟气混合,把年味儿越煮越浓。这么一大锅,其实一顿吃不完的。于是,一半会舀上来,装在一个大盆里,下一顿吃。另一半留在锅里,煮上白菜或者湘菜,还有酸辣椒,就是一顿美味了。
我印象最深的还不是鱼汤,而是没有吃完的那盆白鱼汤。等到第二天起来,鱼汤结成了鱼汤冻,白白的、透明的,舀一勺上来,吃起来比果冻美味多了。于是,我宁可吃这样的冷冷鱼冻子,也不愿意化成热汤。后来到北方,看到皮冻,会觉得很神奇。因为皮冻的原理和鱼冻的原理很相近,只不过皮冻会更硬一些,切成了一个一个小方块。
我把回忆化成了一锅奶白奶白的鱼汤,撒上半瓶我做的剁辣椒,红艳红艳的,特别漂亮。鱼汤被我装进了火锅里,把洗好的各种青菜、豆腐摆在火锅边上。吃鱼肉,煮青菜豆腐,吃得浑身暖洋洋的。
女儿对食物充满着兴趣,任何时候都会对妈妈的厨艺赞不绝口;老公呢,更偏爱北方的涮锅一些;我自己吃呢,觉得辣味和酸味还是不如从前吃过的好。儿时的回忆,尤其是儿时的美食,似乎总是比现实的味道更好一些,这大约也是人之常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