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城市的繁华和肺部的繁华

      人吸进的烟沉淀在肺里，就好像汽车尾气和工业废气等等漂浮在城市里一般，而这些似乎成为了一个城市繁华与否的一则标准。乡下很少有废气，空气相对清新，却谈不上繁华，人烟稀少，且越来越少。城市里种种废气，层出不穷，无所不至，却相对繁华，人也大都趋之若鹜。至少相比于乡下，相比于空气相对清新之地，人们认为这是更能有所发展的空间。照此说来，那我不吸烟岂不是心甘情愿地躲在乡下苟活而置城市里的大好前景而不顾？换句话说，我现在吸烟岂不是就能说明当下就处于一个肺部繁华的时代？       

      忽然想起之前工作过的地方，那里大部分人都吸烟，所以我至少一天时间里总有那么两三次是和他们一起的，且在此期间还漫无目的的探讨些什么，虽无关紧要，却也无形之中增进了所谓的感情，这样至少相处起来会相对容易些。而不吸烟的一部分则相对冷落些，最简单的就是那一部分人就比我与另外一些吸烟的人们少说了一些话，少一些一起相处的时间和空间。这算不算交往上的一点小小的繁华？

        但这种繁华显然有些不健康，也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意义。但城市这个相对巨大的肺里，自始至终都充斥着烟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会健康多少。吸烟者吸烟是为了肺部的繁华，给予神经和感官上的刺激，从而得到满足；城市吸烟则是为了城市的繁华，给予自己财富和物质上的满足。同样如此。因此，就如同人们大都乐意于抛开乡下相对清新的空间而选择吸烟的城市一样，也应该去抛开不吸烟的人而乐意去接近烟鬼。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人们大都讨厌吸烟的人而不讨厌吸烟的城市，相对喜欢不吸烟的人而不喜欢不吸烟的乡下。

        吸烟有害健康，这在每个烟草盒子上都是明面标出来的（虽然看起来实在有些讽刺，事实上他们不得不如此）。但同样意思的话却并没有明面出现在各个城市的眼前。有时人们会对不戒烟的人报以鄙视甚至厌恶的态度；但同样对城市不戒烟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妥。吸烟者不戒烟，长此以往，身体定会有些让人不舒服的状况甚至是病痛出现。城市如果不戒烟，从某种程度上说也似乎存在隐患。但彻彻底底让一个城市戒掉烟是完全不可能的，一旦戒了，他也就和乡下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了。这是人们不愿看到的。他们不愿看到自己抛开乡下而追逐的城市因为戒了烟而变成了第二个乡下。

      有趣的是，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城市一直以一个吸烟者的形象存在，并且在压根不可能戒掉烟的情况下，他依然可以存活，而且长久的存活（虽然多多少少有些隐患），并且某种程度上要比根本不怎么吸烟的乡下要好上不至一点。人们也依然会追随他。同样的，一个吸烟者，即便一辈子不戒烟，他似乎也大都活的很长久（虽然多多少少有些隐患），甚至在有些时候还要比不吸烟者要存活的更长久。

        如此一来，让吸烟者戒烟对于吸烟者来说似乎就多了些拒绝的理由。城市不戒烟，有他的苦衷，因为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这些烟才撑起了一个城市，让他看起来车水马龙，看起来工业发达。吸烟者不戒烟，也应该有他的苦衷，因为对香烟的依赖，使得感官和神经得到刺激，从而得以抚慰他们的愁苦以及身体的疲劳（至少吸烟者是这样说的）。城市不戒烟，可以说是为了他自己，因为戒了烟，他就成了第二个乡村，追随他的人们将远离他，那他作为一个城市的存在便没了任何意义。吸烟者不戒烟，更是为了自己。同样是不得已，同样无法舍弃。谈到这里，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些一辈子都无法戒烟者的苦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