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一、
早上5点,我翻身从床上咕噜爬起来。
今天是美术联考,当然不是我考,我是20年前考完,今天是监考。
之所以起来这么早,是因为不想扣工资。
20年前起来这么早,才是为了高考。
此一时彼一时!
时间轮回,本质没有任何区别。
做任何事,都是带有目的性。
假如没有目的,别人都会认为你是傻子,或者疯了。
不信你每天早上5点起来,坐在大街看着来往的车辆。
就是盯着看,什么也不做。
基本上,2个月后,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到了考场,我必须像打了鸡血。不能有任何差错。很明显不是对学生负责。
仅仅为了完成任务。
按照流程,有序的带学生进考场,核对信息,考试开始,才开始稍微放松点。
有点像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下班还在拧螺丝。做这个不需要动脑,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像拧螺丝。
我的工作就是如此。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请问我的试卷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试卷?”
我扭头一看,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男生,很宽的下颌骨,眼睛瞪着我。
我看了他的组号,不是我负责。
自扫门前雪,个人管好自己的组,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没有试卷?”
男生再一次瞪着眼睛问我。眼睛布满血丝,看得出来,昨晚没有休息好。也许是因为面临考试,压力大, 也许是昨晚和同学出去喝酒,又或是和女友吵架,心情不好。
我本来想回答他,但看着这个态度,我顿时也来了气。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试卷?”
“你不是老师吗?”
“老师就该管你有没有试卷。”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试卷!”
男孩捏紧拳头,身体在发抖。
这时,另外一位老师拿了一张空白的试卷进来,递给男孩。
男孩瞪着我,不服气的拿起试卷,用签字笔狠狠的写上姓名、考号之后,开始考试。
二、
昨晚一夜没合眼,该死!和父亲大吵一架!
大人都是以“爱的名义”要求我做这做那。根本不尊重我。根本就是欺凌弱小,不是吗?
谁要你的爱!
干嘛我非得成功?
成功是最恶心的玩意儿!
就是变成别人眼里的“土豪”或者“傻瓜”而已。
幸不幸福,根本不重要!不重要!
这是什么混账逻辑。他们生活在物质匮乏的年代。
在我看来,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思想的匮乏。
真的让人感到恐怖和窒息。
我昨晚和他吵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架。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为了显示我的不羁,和青春的放纵。我一脚踹坏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家出走。
我不会妥协,也不想妥协!
大不了断绝父子关系。
我就这样到了考场。完全没有心情考试。甚至想故意的落榜,气死他!
刚想进去,手机震动起来。
我接完电话,然后走进考场。
老天爷好像想成全我,别人的试卷都发好了,到我的时候,居然是空白的,试卷上的考生号、条形码都没有。
一个带着眼镜男人走进来,拿走我的试卷。也不解释。
我等了大概5多分钟。还不见那人回来。别人已经开始画了。听到沙沙的铅笔声。
我开始坐不住了。
对着走到我身边一个胖胖的头发很短的老师问道。
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我的试卷。
可是那人完全讲道理,居然说不知道。
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
完全不尊重学生,就像我父亲,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我正要爆发,这时拿了我试卷的那个老师过来了。把试卷塞给我,好像看透我的心思。
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你的试卷!
真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走出考场,我并没有觉得轻松。也没有之前的厌恶。好像有点超脱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进考场前接到的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我,今早,我爸出车祸死了。
我透过树叶的缝隙,一抹刺眼的阳光射过来。我来不及闭眼。
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