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Ⅱ节 物以类聚
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刺向义文的脸。闹钟吵闹着，其中手机在旁边的桌子上不断振动着。一个翻身，连着被子跌倒在地上。义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见桌上的手机显示着“钟实”。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要迟到了。他连忙刷起牙，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厨房的洗手台上还有沾满油渍的盘子，垃圾桶旁已经围满黑色的袋子。多次他想要把垃圾拿出去外面扔掉，可惜每次都急忙出门最后还是被遗留在那。
钟实正气冲冲地看着义文，边跺着脚喊道：“明义文！咱们能不能准时一点？不要因为我们是旧识，你就没规没矩的！”
义文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让钟实更是生气，可最后还是叹口气就此免过。
“昨天那单是没有错的，我还是希望你去探明情况，把货再送回去。”钟实转身又把一个熟悉的箱子放在他身前。
“看来我们这些快递员只能任劳任怨而已。”义文抱怨道。
“行了！今晚请你喝酒补偿一下你。赶紧的吧！”
照旧他骑着那台三轮电动车，再一次进入那围城之中——森海之家
电梯门再度打开，义文悠哉悠哉地走出来，正要转角时传来争吵声。
“雅言，别这样嘛……”
“你再这样我可报警了，钥匙还我，你赶紧走。”
“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就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义文躲在转角处，看见那位男人转身，手上攥着一大叠钞票，正心满意足地数着。当他注意到义文时候，又故意地咳嗽两声收起钱，嘀咕着：“穷鬼！”
义文没多在意，这次他径直走到她面前。
“林女士，麻烦你签收。昨天我没送错，这不是你要的熊吗？”
林雅言眼神上的温柔像是连带着刚才那个男人的离开消散掉，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哪。义文正要上前拍醒，突然就扑倒义文身上晕过去了。
义文背着她，把她放在车上装箱的地方。急忙踩着油门，直往市中心医院奔去。
来到医院门口，义文像平时卸货一样把雅言抱起来。旁边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们，心想着那个女孩身上就差一张送货单了。
“急诊！急诊！有人晕倒了！”义文在医院长廊奔跑着。
手术室的等候灯亮起，这时候钟实打电话过来。
“义文！这单还没完吗？就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这边今晚要加班加点！”
“这边出了点意外，这收货人晕倒了。”
“什么？还有这事？你弄的？还是收到货太惊喜了？”
“不说了，这边还有事呢！”
义文挂上电话，正坐在这冷冷的长椅上。心想着既然昨晚加班没有收到任何酬劳，这不有机会能休息一会儿。正当义文惬意地在长椅上摊开身子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医生摘下口罩，示意义文过去。
“你是这位女士的？”
“朋友。”
“你知道她身体情况吗？”
“怎么了吗？”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义文回想起她跟一个男人争吵的时候，便点点头。
“你这男朋友做的……”他带着义文走入他的办公室。义文看见桌上的一个标牌，写着“副院长祁秋”。左边是摆满医学书籍的柜子，右边满墙都是荣誉证书以及奖励的锦旗。
他拿出一张单子，严肃地说：“你知道她家属的联系方式吗？如果不知道，你就代他们签了，同意这次手术。”
“病人如果这次再不做支架的话，恐怕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容乐观了。”他补充说道。
义文在他劝说下，还是签了自己的名字。显然这昂贵的手术费用，是他最大的压力。
他重新戴上口罩，拍了拍义文的肩膀。他的白色长袍被风吹起，如降于人世的天使般坚定地走入手术室。
他一时半会凑不到钱，只好求助于钟实。
“什么？借钱？”
“兄弟，江湖救急嘛！”
“别说了，你先回来！”
义文正要详细解释情况时，电话那头又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赶紧让他回来！你这仓管还想不想做了？”
“抱歉，抱歉，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一个月迟到十几次，送错货十几次，你说你怎么处理？”
“要不……扣工资？”
“我告诉你钟实，你一天想做这仓管，你就必须把这垃圾给扔掉！”
义文听到这又挂上电话，他再次坐到那带有暖意的长椅上，却再感受不到任何的惬意。
林雅言被推出来了，犹如睡美人一样。洁白的皮肤，安静地躺在推车上，引来周围许多男生的目光。林雅言被安置在单人病房，这无疑也是对义文的一种负担。
这时候一位护士走进来，把单子挂在病床前。她看了看义文一眼，微笑地说：“这不是明先生吗？很久没见了。”
明义文感到疑惑，努力地回想着。
“你肯定不记得我。不过……看起来，整容手术很成功呀！”
义文感到头一阵剧烈的头痛，似乎是在唤醒本该属于他的记忆。他感到周围的一切既是熟悉又是陌生，一道道割痕透过他的皮囊若隐若现。
夜晚的城市别是一番景色，正是热闹起来的时候。钟实和义文也是第一次来到迪厅，他们的第一感受是吵，但当酒劲上来时候这里就像人间天堂一样。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迪厅！”
钟实举起手中的酒瓶，向周围的人干杯。周围的人都很热情地回应他，只有义文在旁边喝着闷酒。
“钟实，你仓管的事……”
他脸泛起红光，稍有醉意地说着：“他想让你滚……哼……我还想让他滚，老子大不了不干了！”
他又灌了两口酒。
“你是我兄弟……”没等到他说完，便一头栽到放满酒瓶子的桌上。
随着他们的工作彻底结束，义文把这事情化作酒喝下肚子。这时，一个舞女走过来。
“段晓霖?”义文看到那名舞女，惊讶地说道。
舞女想要逃走，但看见旁边醉倒的钟实还是坐在义文的旁边。
“嗨！很久……没见了”她边拿起酒杯边说。
两个人干了一杯。
“你不是去写小说了吗？怎么会在这?”
晓霖把钟实扶起来让他自然躺在沙发上，又轻轻地擦了擦他脸上的酒渍。
“小说写了没人看，赚不了钱。”
义文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曾经他们班上的班长。她黑色的眼影，外加艳红的嘴唇，与过去相比多了几分妖艳。她看着钟实，眼角泛着一些泪光。
“话说，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俩，刚刚丢了工作。”
附近有一座人叫着段晓霖过去，她向义文点头示意离开。她抹掉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笑着迎接那座男人，投入到他们的怀中。
义文喝下最后一口酒，把钟实扛了起来走向大门，期间晓霖一直看着他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