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灯火阑珊
【1】
是谁说过:每天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是他人做梦都想见的人。
是谁感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是我,落落。
虽然名为落落,却未必做到了落落大方。落落站在围城之外曾馋着里面的奶油蛋糕;走进围城却又羡慕城外的自由风光。
成为围城的守卫吧,吃着城里的蛋糕,看着城外的风光,追逐和盘问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婚姻背叛者,你这是对感情的不尊重!”
如此当头一棒,令落落瞬间清醒,她站在冷风里,焦灼的等待公交车的到来。离开清酒吧,离开引诱她重回过去的环境。
落落背好背包,拎着包装精美的cd盒子,她本已经打算乘坐火车,去到一个更远的地方了。
等了很久,始终不是她想乘坐的车次,于是打开导航,发现要走两个小时左右的路。这对她来说,绝对不可能,并非因为会累,而是她绝对会迷路。
权衡之下,决定打车。
乘坐出租车也是有站点的,乘客是谁,司机是谁,都有顺序,却是随机匹配。搭载落落的司机师傅是位女子,衣着洋气,画着淡妆却格外美丽,看年纪似乎比落落小些。
“你好,我去车站。”
女司机熟练的扣下牌子,开启打表器。车子平稳的行驶在繁华的街道。
经过一段十字路口,是没有显示时间的红灯。漫长的等待,女司机才开口问落落:“不好意思,我可以开窗户吸烟吗?”
“嗯?哦,可以。”落落机械的回答,似乎没领会女司机的意图,直到看见她捏着一根细烟,从手包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落落才回过神意识到刚刚她说话的意思。
“一个女子,也抽烟吗?”落落在心底问了一句。
女司机将车玻璃摇下来一点儿,试图让烟雾飞出去,谁料一股冷空气钻了进来。
冷气与烟味一同扑向落落,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皱起眉头。
“姑娘,你几点的车次?”女司机忽然问道,“这里的红灯可能要等七八分钟。”
“啊?”落落有些惊讶,“这么久?不过我并不着急,因为我也不知道几点会有车。”
“你要去哪儿?可以查的。”
“我啊,随便去哪都可以。”落落歪着头,让视线落在窗玻璃外,尽可能的看清窗外的情况,密密麻麻的车子,仅此而已。
“哦。”女司机摁灭了手里的烟卷,从手抽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黑色中性笔,刷刷写着字。撕下来,折叠好,递给落落,说,“送你,在非常无助的情况下再打开。你别害怕,我不是再拍电视剧,也不是故弄玄虚,只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我也是女人,我懂,为了无关紧要的男人,不值当!”
落落有些尴又不失礼貌的哈哈作以回应,这也算猜对了吗?
车子不知走了多久之后,停在了某城市的入口处。
“就到这里吧,至于你要去哪里?我觉得里巷不错,你随意。”女司机说完,麻溜的开走了出租车。
落落非常感谢当下科技发达,她搜到了里巷,约车以及如何登记和联系工作者。
【2】
这里,是里巷。
季风袭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咸。落落打开车窗,夜色里仍旧有滚滚的热浪和烘不干的潮湿。
离开方泽以后,她辗转了许多城市,名为旅行,实则是在寻找可以容下她的居所。
等候红灯的70秒,落落拧开水瓶的盖子,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将水和食物送进嘴巴里,咀嚼,饮用。
“不要急哦,过了这个路口,再有十分钟左右就到咯。”司机师傅边说边打开广播,“深夜电台”的主持人正连线一位嘉宾。
“没关系的,我不着急。”落落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说道。
“若是来得早,还能看看夜晚的海。现在这个点怕是封锁了呢?!”司机师傅很是热心。
“哦。”绿灯恰好亮起,车子启动的声音没过了许诺的回答。司机师傅与落落都十分默契的不再说话。
关闭车窗,车子继续行驶。
车子停靠的站点,有蓝底白字的指路牌,“和平路”。
落落拖着行李箱站在路牌旁,路牌旁有盏橘色的灯。灯下摆放着一张小方桌。有两位穿着白背心的大叔正下着象棋。
落落约了人在这里。
“吱~吱~”知了的叫声在空中转个圈重又回来,一层覆着一层,旋即灌入耳朵。落落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才注意到这条街道两旁栽着高大的景观树与矮树丛,知了藏在高高的树枝上。
一位四十出头的大姐骑着电动车,从对面的街上过来,停在离落落不远的地方。
”哟,妹儿,你是那个~秋风与落叶不?”大姐问。
落落稍微打量了一番与她说话的人,短发,藕红色半袖,是从网上约定的人。这才回答:“是我。抱歉,到的有点晚了。”
“哎哟!都是这个情况咯,我还有两位客人还堵在高速上呢!”来吧,坐我电动车上,我带你过去!
“可是行李?”落落看看自己拎的行李箱。
“哎哟,你坐我后面,让它拖在地上走嘛!放心,你瞧这条路没?平坦着呢!”大姐抬手招呼着小透,“咱们抓紧时间嘛!这边住处很难找的。”
落落这才按照大姐说的,骑坐在电动车后座上,两只手死死抓住扶杆儿。
夜色贪晚,落落只看得见近处路旁的矮树丛和断断续续的铁栏杆。她不确定黑色的夜幕里有什么。
约摸三五分钟后,视线里的黑瞬间被白覆盖。横向的街道上,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店铺,家家亮着灯,卖着各色小吃。
大姐停下车,示意落落先下来。她指指前面,“妹儿,你瞧见那里的巷子没?去那里呢,都是住的地方。往我右手边走的话,第一个巷子也有几家,但不多。你想住哪儿,住多久得跟店家老板商量了。”
落落问大姐:“那你呢?不跟我一起?”
“哦,你别担心,我还得去接别的客人。来这的吧,大多是旅游,住个三两天就回去了。他们都是直接预定房间的。”大姐边说边给电动车掉了个头。
“可是~大姐你得负责到底啊!现在是旅游旺季,我挨家问恐怕找不到住处的。再说,我提前从网上预约联系~”
“对不住,我这着急!”大姐已经重新骑上车,准备要走了,“妹儿,你放心,我指给你的地有几家民房是要租出去的。准有适合你的。你就找不带牌子的进去问,就行。”
没办法,落落只得靠自己寻找住的地方了。她指定不能住宾馆,她要在这边住上大半年呢!总是要租住的房子才划算。
这条巷子很长,从这头望不到那头。道不宽,但并不拥挤。
两面是那种八九层高的联排楼房,左边是前栋楼的窗,右边是后栋楼的门。门上挂着醒目的牌,是起着各种名字的宾馆。
落落绕开这些带着牌子的店,在路过六七家店以后,才发现一处没有牌子的住家。
住家的主人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几番艰难的沟通之后,老奶奶才理解落落的意思,连连摆手,说没有地方住。
落落无奈的离开了。
她又继续往前面走,差不多路过两三家的样子,一张醒目的招租单子给了她无限希望。招租人是来这边度暑假的一家三口。本来计划住一个半月的,因为老家那边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还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才到期,便宜些换出去。
一家三口前两日才离开,房东替他们转租。房东大姐很好说话,简单交代些用电注意事项后,填写了新的出租屋合同。
落落想,等他们房租到期,她再续租就好了。真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3.诗意的日子里】
旅途困顿,落落却没有困意。
敞开的窗,透进来的不是风,是窸窸窣窣的知了叫声。它们似乎昴足了劲,要熬夜演奏乐曲一般,不肯停歇。
落落不得不关上窗子。
落落自己烧了壶水,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热气从周身升腾。她不得不坐起来。她不敢开灯,怕引来蚊虫,她也不敢开窗,怕知了叫声。
想到今后的半年时间里,她都要住在这里,好奇心驱动着她,想要规划一下行程和搜集素材的内容,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她坐在床边,茫然的着黑漆漆的房间,眼皮儿忽然掐了架。不知什么时候,她才睡着。
多希望叫醒我的是梦想,而不是挤着窗缝传进来的知了声。
万万没想到,知了真的叫了一整晚。
落落换了身衣服,将手机,钥匙以及身份证塞进很小的一个包包里,斜挎在左侧。
她住在七楼,要乘坐电梯。早晨七点多些,赶海的人们已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过了最佳时间段,多少有一些失落。可很快,落落找到了更有吸引力的事:吃早饭!
住在里巷的人们,大多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和来这边度假的游客。游客们或是起早赶海回来雇人煮一锅海味,或是先寻一处看着不错的小吃店,点着特色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上了年岁的老人则摆了方桌在门口,堆几个小方凳或是舒适的藤椅。煮了好喝的豆汁,蒸一锅贴饼,慢悠悠吃着早饭,偶尔闲絮几句。
她下定决心,打算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