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藏中,汲取当代教育智慧

2019-10-17  本文已影响0人  彣言

在周怡君主持的教育记录片《他乡的童年》第六集中,探讨了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藏中,汲取当代教育智慧的主题。在访谈中,她来到了熊亮艺术课的线下课,参与到了孩子们正在创作《春江花月夜》的过程。

在这个由《春江花月夜》的诗意所创作的绘本故事里,一行人的念白与诗歌一直并行穿插;在故事的结尾,老水獭送走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想到小小熊所问的、所念的,忽然微笑了起来。

江面上,是这么一种诗性之美。
在大人和小孩的心里,对诗性之美的发问,又各不相同。
故事里这些小片段,其实又何尝不是我们设计创作营的初心?


创作营里那些打动我们的诗中之美,被视觉化的阐释出来了,诗中的不同视角也被不同的角色各自认领,在熊一家和老水獭浅白新奇的对话中重新组合起来,令我们读懂了这首长诗,也看懂了其中的诗性之美。
所以谁说,诗就一定是文字呢?我们所感受到的这些时刻,珍藏在我们脑海中的美妙时刻,又怎么不会是诗?


我们择编了《他乡的童年》中周怡君与熊亮老师的对谈,从教育观察者的角度来看看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一首诗是怎样融合进绘本创作,怎样融合到我们生活的?


“我们读诗歌的时候,一直是把他读一个非常美的韵律和声音出来,但是今天我们要看见它。”

熊亮:张若虚这首诗,对我来说它最好的地方在于,它有那种个人面对天地那种询问,就很有意思,它有一种新的东西。这种东西对现在、或者全世界来说,是没有隔阂的。


周怡君:我们所了解的您的代表作都是讲的中国的传统的故事,但我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它完全使用一种现代的语言,而且在你的画作当中,传统和现代的东西不打架,不拧巴。寒山和拾得也是,你把他们还原成了他们的友谊,他们是在学校里不太被待见的小孩。

熊亮:首先一定是对那些规则性的语言——比如别人教的东西——一定要自己去理解的,还有他们的诗歌其实都是第一手的经验和资料。所以他们永远是去观察世界,这个我特别喜欢。 看见雪山落雪,看见石头,从来都是第一手的感受。对春江花月夜,这整个情形我经历过,从前我夜晚会在江边走,也会穿越森林,经常去冒险,经常爬进山里,看见满山都结了冰,树都是白色。


周怡君:小时候背书, 背熟了,大人就会夸奖你,你不需要知道这首诗的意思,但是当有天你看到美景,能够把它背出来,那其实才是一个完成。

熊亮:我们在看到第一个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感受,自己去发现,语言永远是给我们做一个桥梁,让我们走的更远。有一个好的语言在那边,我们每天就读它。然后它变成我们感受世界的一个容器,一个工具。
**然而我们还要往前走一步。 **

周怡君:往前走你看到什么?

熊亮:往前一步是:一定要比诗写的更多。我们去观察美景,然后去记录它,去询问他,像第一次看到它一样,好像第一次发现一样。然后有自己的尝试。这个尝试成为创作的很大一部分。
这次对春江花月夜有几个尝试,一个就是,我们所有的画面其实都是抽象的,抽象画肯定还是西方更著名,但是我们做的东西,有中国的韵味和诗意这么一些差别。

周怡君:中国传统的绘画里面有这样的东西吗?

熊亮:楚国的文化里面就有一些图案,是比较偏抽象的,但是它其实是中式纹样,单独把抽象当成绘画中国其实并没有,但是我们黄宾虹的画里其实有很多抽象的元素在,比如一根线和一根线之间的运动关系,它形成一个空间感,这种空间感是全世界都可以理解。我们一直以为抽象是一个非常西方化的概念,其实元素的提纯是中国特有的力量,中国能够把一个安静的绘画元素发挥到极致,我们对抽象的处理,不是语言和语言的关系,而是对空间。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在里面加入一些东西,是关于人的情感。威廉布莱克的画,初看也没觉得好,但实际上你从画中人物的身上,从他们的表情,人物的肢体语言,你能看到一种新的疑问,好像把自己放逐到某个文化的边缘,某种精神或者思想的边缘,去探索的这么一种感觉。

周怡君:这是不是就是你经常说的,往前走一步的这样的人。

熊亮:就是永远探索边缘,永远是那个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边缘。我们看到文化看到画,看到别人跟我们说的话,其实都是可以触摸,都是可以发生交流,都是可以理解新的东西的。传统永远是鲜活的,只要是你在创造在发现,用属于人的眼光去探索世界。


在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访谈中,围绕着“传统在当代的意义”,片中还有其他一些访谈令人赞同。徐冰谈到小时候习字对中国人思维方式的形成:

是身体的规训和这个文明的一个态度。总的来讲它其实是对你这个人的从里到外的一个改造。从小练习,你手部肌肉长的会不一样,在什么时候一出笔,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是有童子功。
每一个接受教育的人最开始的几年,都是在拷贝。比如说端正的坐在那里,我爸那时会让我每天写一篇,那会觉得是让我把字写好看,但其实目的不在此,实际上的目的是让你按照中国文明的一个规规矩矩的方式来发展这个孩子。

当周怡君说到:“脑子里的肌肉也形成”。
徐冰回答说,有点像念古文,让你的出口的节奏和语气,带着我们文明,和古人相呼应。中国的教育,我觉得很核心的一部分是这样的,也和西方很不一样。中国艺术的高明就在于,这一笔下去以后并没有完,墨还在宣纸的缝隙之间游走,等它干了的一刻,它才最后完成了作品的一个最终结果。而后一阶段其实是由自然配合它完成的。


他又举例自己的天书项目。
我做天书的时候,是一心想做和国际接轨的当代艺术,但那会不知道当代艺术是什么,就又想从传统的里面跑出来,这些东西从里到外,从材料到观众沟通的方式上,其实都是非常中国传统智慧的。是这样一个关系,夹在中间,没处可走的时候,你只能你到底有什么,你就是什么。我们想把过去的东西扔掉,但实际上中国文明有一个特点就是隔不断。他真正的核心真不是从书本上读来的,是像接人待物的态度,这些东西和我们的文明很本质的部分是及其相关的。
周:您指的是日常中。


对,在日常中。所以你看,在每个中国人的内部生理结构中,血液中,仍然很有强烈的传统文化的特征。艺术的真实性就在于,属于你的东西你扔都扔不掉,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再费劲你也得不到。


一年两次的创作营中,熊亮老师带孩子们设计边学习边创作,每一次都没有重复。我们带孩子们将古典诗歌图像化。让孩子们真正的看见诗、读懂诗、爱上诗。为孩子开启一扇扇门,尤其是诗歌这种独特的语言形式,通过创作来进一步认识古典诗歌,并沉浸其中,让我们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体悟与发现诗歌里蕴藏的丰富宝藏。
诗中的意象怎么打动你,这意象也将从文字语言化为视觉语言,浸透到你的画作里。不仅更懂诗,也更懂画。

传统不仅存在于课堂中,绘画中,传统也存在于我们的日常中。也只有在日常中践习,才有长久的营养。在片中,我们听到了不同的答案,不同的视角。在我们的艺术课中,希望从绘画这个切入点,带给孩子传统的宝藏。从对传统的欣赏开始,理解那些规则性的语言,成为自己的第一手经验和资料。去形成自己手部的肌肉脑部的肌肉,在自己的身心中都能与我们的文明呼吸。
并且,永远永远去观察世界。 看见雪山落雪,看见石头,看见冬天白色的树。当你趋近生活的时候,身心中与中国传统同呼吸的那部分,就会引导着自己创作。

在属于我们的东西扔都扔不掉中,不断的多走一步,去寻找传统中永远鲜活的那部分,去创造去发现,用属于人的眼光去探索这个世界。
这是我们学习传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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