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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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所有的精神需要中，最悲惨的一种就是交心、坦白。而比它更悲惨的则是虔诚，它需要将自己的灵魂全然无私地暴露给人的信仰之物——主。

开始吧，袒露你的心声，但要坦白你没有的感觉。开始吧，把你的秘密说出来，让你的灵魂摆脱它们的重压：让你的陈述成为谎言的同义词。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欺骗和陷阱，绝非虔诚。若你坚持这样做，只会让人轻易握住你的把柄，成为他人的役物。

在浑浊的现实里，持有明确而清晰的观点、本能、激情和保持可靠、可辨识的人格，无疑是将自己变成了供人食用的“盘中餐”。

用高超的手段，将自己变浑、变浊，娴熟地在自己和外在事物之间来回转换立场，这可能是适应当下的智人和审慎的最高境界。

我实在是不愿抹黑虔诚。巴别塔将人们变乱，智慧将人们分散，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通过分散，我们才能存活下来。这有点儿像遗传变异，每个时代都会给予下一个时代与其不同的特点，而下一个时代又如同子孙后代一样，既无法“返祖”，又不能彻底决断血缘。

不得不说，人类以前的世界很伟大。它给了今天被驱赶到生存——这一极小、极窄边缘之地的后人，一个无法想象的历史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讲，历史不是学习和继承，而是去寻找以前人类曾居住过的更大更美好的空间。这一点倒与百多年前的“小胡子”鼓吹的‘生存空间’不谋而合，不过是二者在过去、现代、未来各有不同。

的确，人类越来越迫切地需要得到更大更好的生存空间，以解决其生存面临的各种燃眉之需。人类过去的生存空间要远远大于现在，智慧从根本上来说是客观的，而伟大的英雄和天才往往又是将人类分裂、分散的根源。伟大的英雄和天才如植物的种子，而普通人则如同泥土，种子发芽，土地必然被其钻裂。

这让我一时间，竟忘记了虔诚到底为何物？既然伟大的英雄和天才与普通人并非一物，虔诚又属于谁呢？

我嗅到了两类虔诚的味道：伟大的英雄和天才的虔诚充满了花木的清香；而普通人的虔诚则充满了泥土的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