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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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黄叶》

赶上好季节，走进清华园，扑面而来的黄叶，濡湿了双眼。第一次感觉黄叶也可似水，慢慢悠悠地浸染，许许缓缓地絮语。

黄叶是从北京的深处攀援来的，若有源头应是香山，香山黄叶著名，著名得揣在心里许多许多年。在北京的大道上疾行，车速不慢，连动着目光金黄，偶有花红叶绿，也仅是点缀，黄叶是这季节的主角。

至清华园，黄叶真正澎湃了。银杏叶金黄，国槐叶微黄，法桐叶绿中透黄，黄有层次一浪浪地交待，黄得纯粹，黄得有章法。

清华大道，缘着黄叶向前游走，黄色剔透的银杏，每片叶都保持着自己的个性，扇形的叶片切碎缕缕寒风，太阳在之中跃动，寒而不冷，让我等外来的游子，多出了欣慰和兴奋。

我突然发现，除却圆柏，清华园的树叶都在趋向黄色，银杏是急先锋，随后的是槐等各色树木。绿是树木生命的原色，黄色该是什么呢？

对清华向往久了，水木清华常在梦中出现，曾经有过念头非清华不入，但对清华的面目模糊得很。终于走进了，清华迎接我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黄叶。

急着去寻找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荷塘，几乎是循着黄叶走，清华园里的路，多被黄叶堵塞了，我指的是堵塞了目光。荷塘就在黄叶的拥堵里，黄叶为它镶了金边。不见荷花不见残叶，只有一汪水静静的驻着。这就是朱自清月色洒了、荷花香着的荷塘?朱自清在月下自由，荷在月下自由，时光可曾自由过?我看到黄叶在水中漂浮，小风吹过，叶如小舟，它们倒是自由的。

在清华，心兀自平静，尽管人来人往，心中的静出现了就止不住。工字厅大门紧闭，久远的历史我不愿追究，倒想起泰戈尔和徐志摩牵手于此谈诗，产生诗意的地方，不谈诗又谈什么呢？工字厅门前有偌大的银杏，黄叶醇和，有落下的，也如诗句中的标点，虚实交递，符合诗的表达。

清华太大，大得目光丈量不了，心装不下，而众多的大师，他们进进出出，又将这大扩充到无边去了。不知大师们对黄叶作何评价，有一点可以肯定，清华的黄叶绝非是衰败的象征，也不是秋肃杀的表达。

黄叶和绿叶和红花一样，都是清华的景致，水木湛清华，早转身为水清木华，安然为一种历史的观照，生命的沧桑。

见一群麻雀在清花园的草地上嬉戏，它们飞飞落落，在落日之前，归于黄叶苍苍的树木，做了银杏们的又一片叶子。清华的黄叶是灵动的叶呀，落而又回归，都是翅膀惹的事。

在清华园小心地走，生怕碰痛了跌落在地的黄叶，今晚无月，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