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谁在关心全人类中那个他最关心的人
他说他是一个从过去侥存而来的人
把最孤独的梦
剪成危险和甜蜜的形状
托拜凝珠的每一瓣轻凌
彻夜飘寄
给每一个试图在冬天相爱的人们
十二月北印度洋吹来的暖风将使绒絮化泥
在遭到唾弃前
及早躲入那个暂眠的梦境里
在那里他再也见不到他脆弱的爱人
阡陌像旷野上逶迤的河流
他们划分留守农民的墙圮和田町
他们掌擘外出野贩的铺灯和流火
昨夜令人窒息的深海涵洇
今早海面上就滑过夼山
拜见过玍古但友善的黧老和白童
再次告别他深爱着和不断疏离着的60年代生人至亲
他们是尘世间所有伟大蜜意的眉目
也是他今生忧悒和悲蹶的屁股
还有那些渡河而来的赤裸男女
那一群伤心的希伯来赤子
在梦里不是邈无归宿的人
他住在透明的高耸方柱的顶部
只此方能眺望荒芜梦乡
也许是归主
也许不过是个僭客
挎着邮差包乘电梯下楼
买他醒来后买过的零碎物件
和梦里也要吃的粮油和蔬菜
能好好过日子吗
虽然所有的梦都是诡谲和迷人的
实际上在梦中的梦中
于醒来后醒来
他跨过重山便纵溺于深海
逆行于市则受困于道途
那些不过是电光幻景的复述
他厌倦盗梦式的无聊悱恻
只为那个他不爱的女人专心备饭
他追问上一幕被英雄染指的哭泣女人的名字
努力想起她那斑斓掩映的容颜
那容颜背后的层层香气是对他所有回应的回音
他做出拥抱的姿势
这是用一种春天假想的姿态对所有回音的回避
是冬天出头的大蒜在模仿春天植物
当类似这些姿态失去温度的时候
也许已不可能在那里
找到另一个人了
于是他又回到这界边
当每个人都意识到什么是做梦的时候
他似乎触摸到了一丝界面锋芒
他也不知道是睡去还是醒来了
只是依然渴望一颗永远不能相融的心脏
还是要开始一段注定要分离的旅程
继续等待一次次无疾的等待
他无法不像个村头废物一样
听那些背叛记忆的族人哆口眵目
看那些半辈子都写不出小说的作家一个个发达
细嗅那些精通流量和消费的精致花朵对外开放
像5G射波晟而不衰的绚丽芬芳
幻想着这时代的楷模与其利好者们饕餮天下
赢家与拥蹙
傻子和狂徒
眷属和忾敌
微渺与骄傲
和颜悦色
环伺而坐
千杯不倒
万换不破
在无聊的煊赫后要去哪儿呢
这表演性的叙事者
这个在黄昏出没的被遗忘者
暧昧的反光的粗糙脸庞
总算变成一个不愿回家的人
在乡野狂欢和新贵秩序鳞次栉比的媒体语言背后
他只能冒昧的和狗浅薄一吻
而我则要记下那月光缱绻
和那回眸旖丽
谁在关心全人类中那个他最关心的人
不管是醒来或是梦中
不管是漂浮或是着陆
无所谓心在哪里
身首何处
像一个怨妇所说
如一位慈母叮嘱
早点回来吧
我插嘴道
他们爱回不回
你们管得着吗
傻子才知道
只有孤独才是最后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