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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多一之身世之谜

2019-01-24  本文已影响240人  顾子彦

                        〈一〉 

        其实我并不知道毛毛是谁,或许吧,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一群人的总称。

        我在这个村庄中歇了几十年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摸透了不少。而我每天其实很简单,就是到处走走,形象是不曾注意的,所以现实的我要总比他人的估测少上些许年的。

        我常梳着发亮的散发,胡子拉碴的,披上件旧衣外套,下身短裤,再加个凉拖,跃过门槛,散漫走在田野乡路上,没事吆喝几句山歌,与几处野鸟间接对唱。但凡遇个人,都微笑着打个招呼,露出我那珍藏已久的大黄牙。这种场景,却是司空见惯了,心里甚是愉快与喜悦的。

        "哎,阿毛,怎么样,最近啊。"一位左肩抗着鱼叉的中年大叔,抽着烟站在鱼塘边说。

        “刘叔啊,我还能咋样,每天这么混日子呗。”

        “你啊,该要有点事忙啊!”刘叔吐了一口烟圈,伴随着两股烟流飘上前来。

        我默默点了点头,从刘叔的身旁擦了过去,走了两步,微微摇了摇头,又立即转头说:“哪能啊,我可有着别人没有的悠闲嘞。”

        ……

        这样的场景发生着很多很多遍了,我就这么散漫、散漫的走着。每天啊,绕了村庄走了一圈又一圈,从晨日初升走到夕阳夕下,从追梦少年走到散漫青年。这期间,我一直是一个人的。不曾和另一个人共享过。唯一有的便是个孩子吧!

        我住在一间小屋中,这房子并不是我的,当年我流浪于此,饥饿交加,疲惫不堪,是一个老人施舍我几个馒头,一碗稀粥,救了我这卑贱的命。至那时,我也就留在他家了,为了感谢他,我以我尽有的些文学素养来教他的孙子。他家就爷孙俩了,相依为靠的活着。但不幸的是,不久后,爷爷去逝了。当时也没有什么礼数,没有棺材,就直接埋在了房子后面的那个黄土高坡。也是挺不错,下面有片小池塘,几片小树林,风景甚好,老爷子应当舒适了。些许离家近了,想念时也可随时望望下面的小屋子。

        我是相当失败的,都未有过饥肤之亲,就带着个孩子。这个村庄的孩子是不上学的,本身想着以自身的才学好好教育他的,但不曾想,这孩子如此顽劣,把我教化成如今这般了,我苦笑着露出了大黄牙,更何况这孩子也是叫毛毛的,而我是真的姓毛的,或许真是有缘吧。

                        〈二〉   

        我也不乐意喊他毛毛,毕竟这些年我的性子越来越平和,他却越来越叛逆,顽劣。因此,我常称他“毛孩”,都十二岁了,整天无所事事,朝出夕归,爬树、钓鱼、游泳、打架或者到处串门、蹭饭,什么事都能与他沾上边。但有一点我和他还是很相似的,都是被生活圈住后细细打磨的人,只不过方向不同罢了。

        其实他还有些优点,吃过了好几顿他做的晚餐。那平凡到不能平凡的食材在他的手里,出神入化般现出佳肴的模样,味道也极佳。每次我都垂头直视,涎水直滴,在几分钟内,每个盘子像暴风雪洗卷后的江南沿岸般,白茫茫一片,是那么的清爽与洁净。当然,尴尬的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就此离开,后续的清理任务还是我来解决的。在家中,我就像他的爹般操劳,有时也与他以兄弟相称,遐想着一生相伴,浪迹天涯之路。

        不过,自老爷子去了后,这孩子的身世一直是个迷。这爷俩儿并不是亲的,曾听过老爷子梦中呢喃过,我也曾问了些几句,每次老头子都低头不语,默默走了。

        当我与这孩儿闲聊时,曾提过这事儿,他也不曾记得些什么。但好像有那么一件事,印象挺深刻的。

        后来在一次与隔壁邻居李老的攀谈后,大该知道了些前因后果。这件事才慢慢健全起来……

        在那大雪飘飞的严冬,空寂一片,唯有几所装饰着红灯笼的房屋里,热闹的一出,里面每个人都在低声絮语,唯有在里屋门前的中年男子四处徘徊,急不可耐,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顿时,大堂里彻底安静了,门开了,一个老妇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道喜到:"恭喜恭喜,这次是个男孩啊!"

        中年男子听后大喜:“弄瓦之喜啊,好!好!"

        接着又说:"您幸苦了,稍侍休息,晚间留下吃个饭。"

        停了刹那,又感叹到:“咱老王家终有个传宗接代的了!”

        老妇递了手中的襁褓,作个揖,道个别,走进了另一个屋子,开始嗑着瓜子,攀谈起来了。

        正当中年男子细细打量这怀中的幼子,这时,一个扎个小辫的清秀小女孩走了过来,约个七八岁,踮着脚望着中年男子说:"爹,我有弟弟了吗?”

        “对啊,咱大丫有弟弟了”中年男子笑着说。

        “呀,以后有弟弟陪我玩了,别人再也不会欺负我了。”大丫高兴的说。

        蹦蹦跳跳地远了声音,嘴里嘟囔着:“特别是隔壁孙家的大虎,老是与我玩时欺负我,这下我有弟弟了,终于不怕他了。”

        ……

        堂里依旧热闹非凡,三三两两,各个交流着,话题永远是那么平凡而不庸俗。例如:谁家的鸡病了,该如何治啊;谁家的孩子顽劣,该如何调教等等,也不用在堂中间挂个禁止谈论政治话题的条示,因为在这种乡野间不知道或者并不关心这种事情。但在角落中有个黝黑的脸旁,死水般的宁静,察不出些许的喜悦,冷哼道:"别高兴的太早。"

        他是村里唯一了解事件动态的人。

        ……

        而这时那名中年男子正抱着怀中的襁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走进屋去。

        这中年男子姓古,叫做古植,年轻时出去闯荡过,为人正直勇敢,当了几年兵,受了不少伤,结果因某些原因拿不了枪,当了伙夫,几年的不断磨练,使他烧了一手好菜,好歹有个不错的手艺。他的媳妇刘意香是他回家路途认识的,双方看对眼了,便在一起了,回到这里便结了婚。现在挂的红灯笼就是见证他们喜结连理的遗物,沉旧的一直吊在那儿,散发出的熹微光亮照耀着台阶,引领着来来往住的人。

        七八年的时间中,诞下了一个丫头,可并不景气。家中还有个老爷子,整天絮叨着香火,传宗接代的事儿,说烦了,也就自己找个小角落,坐在小凳子上,一动不动,雕塑般的闷闷地吸两口烟,烟圈从两个鼻孔顺势而出,消散去了。每到此时,大丫望着了,都会跑去问:"爷爷,爷爷,你鼻子为啥会冒烟儿?着火了吗?要浇水吗?”傻傻天真的模样,并不讨老爷子的喜。

        老爷子瞅了瞅大丫,吐了口唾沫,说道:“问你爹去。”

        也许正应老爷子的心愿,今天意香终生了个大胖小子,老爷子激动不已,拄着拐杖一家一家串门,溜弯,但凡见个熟人,便说上一句:“咱家的香火可续上了。”

        这几天,古家屋前的雪比别人家的化得快多了,脚印更是连绵不绝,消逝了积雪,消逝了那份寂静的心。

        隔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原本白茫茫的一片中多了数行深深的脚印,几处身影正往这边赶来。

                      〈三〉

        共来了三个人,最前面的是村长,顶着草帽上的雪,披着夹袄,红润的脸庞皱着眉头走到古家门前,随后跟上来的两人都是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儿,分别是顾老和孔老。

        “咚咚,咚咚。”村长着急的敲着门。

        “古老爷子,在吗?我有急事。”村长在门外着急的喊到。

        此时古老正在打扫院子,清理些旧物。

        “谁啊!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一个苍桑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越来越近。

        随着门栓移动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不远处的老树上应声响了几声乌鸦啼叫。那声音凄惨凛冽,伴随着北风哭啸,令人瑟瑟发抖。

        木门开了,古老爷子弯着腰向外瞅了瞅,一看是村长,嘴巴微张,又顺势看去,顾老和孔老也来了,惊讶的道:

        “哟,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众位请来了,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快请进,快请进,外面风寒,待我烧火取茶,好好招待各位。”古老爷子热情满满的说。

        村长着急得也没听清楚些什么,直接开口说:“古老,快,快把你孙子藏起来,有人要来检察了。”

        顾老上前说:“快点吧,马上人就来了,查出来就不好了。”

        古老一脸疑惑的表情:“我孙子怎么了,查就查吧,有什么可藏的。”

        李老:“别多说了,快点吧。好像是上面的政策,刚实行的。”

        古老十分疑惑又有些生气,但看到众人着急的样子,好似是真的般。只好向里面喊到: “古植,快出来,有急事。”

        没过多久,古植便出来了,村长大该的讲述了一些。古植呆愣愣的听着,手足无措的急的乱团团打转。

        村长说:“我们先行告辞了,你们动作快点,别弄出声,应该没事。”:

        说完,村长就急匆匆走了,赶赴下一家去。

        一声鸡鸣而起,扬啸而去,撕裂了苍穹,落下点点雪花。

        这时,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忙碌着,在凌乱中保持着一丝整洁。

        村长走后,古植立刻进入屋中,抱起正在熟睡的孩子,在家中乱窜,寻思着什么。此时熟睡的还有他的夫人。

        而古老爷子丢了扫帚,又找了个小角落,坐在小板凳上,闷闷抽起烟了,吐了几口烟圈,变幻着形状消逝了。此时大丫在院子里正堆着雪人,并未望见古老爷子的身影,要不然又要傻傻的提出各种不符逻辑的问题。

        突然,急促敲门声远远传了过来。古植此时正在思索将孩子藏在哪里,但他是矛盾的,无论藏在哪里他都不放心。

        于此同时,敲门声愈演愈烈了,伴随着阵阵呼喊声。堆雪人的大丫听见了,跑了过去,拉动了门拴,打开了门。

        大丫是不怕陌生人的,嘴巴特别甜,见到人就喊,很讨村里人欢喜。看见门前的几个人就兴高采烈地询问:“叔叔们是来陪我堆雪人的吗?”

        来的有四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大胖子,挺着鼓鼓的肚子,好似孕妇般,走路摇摇晃晃。但面目可亲,和蔼的笑容感化了不少邪念萌芽。后面几个看似平常,背景却很不一般。其中有一个黝黑的中年男子,脸严肃的似那硬邦邦的钢铁般,冷默而又寂静。这人姓马,名叫马强,曾经借用古家的板车拉稻粮,不小心给弄毁了,后来本想修的便未还了。另外还有一次他女儿念儿回家鼻青脸肿的,马强询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大丫打的,其实是与大丫闹矛盾后自己回家时摔的。还有种种如此这般小事,逐渐积累,只到古植有一次去他家应付宴席时彻底爆发了,古植性格直爽,酒后乱言,闹了些矛盾,互骂起来,马强一气之下翻了桌子,从此两人从此便结了梁子。

        话说此时马强看到了大丫,思虑了些许,满脸坏笑的走上前去,对前面的胖子说:“陈书记,这是古植的女儿,大丫。”

        又转向大丫询问:“大丫,你弟弟呢?”

        大丫率真的回答说:“我弟……”

        就在此时,古植立即跑了出来,大喊一声,打断了大丫正要说的话:“大丫,还不赶快去烧水,都来客人了。”

        大丫听到他爹声音,听话的跑开了。

        古植走上前,满脸微笑的说:“各位有点面熟,不知到我家儿,是有什么事吗?”

        随即斜首瞟了一眼,看到马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要坏事了。又假装镇定并略微生气的对马强说:“前几天看你家老爷子的脸面,让你吃了酒,但现在我家并不欢迎你。”

        马强正欲上前理论,陈书记立即用手挡下了他。

        陈书记嘴角微扬挤着颤栗的脸皮慢慢的说:“不碍事的,我检察些就走,你俩的恩怨,不可防碍公务。”

        接着思索一下又对古植说:“我是陈书记,今日来检察一下你们家的生育情况,并实行下新政策。”

        “好吧。”古植无奈的说。

        古植无言以对,只好让其进了院子,也喊了闷着抽烟的老爷子共同应付,大丫烧好了水,上了一壶茶,几人坐在厅堂之上,一问一答,其他人都一旁瞅着。

        陈书记:“你只有个独生女,就是刚才的大丫?”

        古植:“是的。”

        陈书记两根手指敲了敲椅子,又接着说:“你们不能再生了,政策不允许了。”

        “以前不是想生多少就是多少吗?你们还能限制我们的生育?太不可理喻了。”古植皱着眉头说。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李书记摸着肚子,弥勒佛般的笑口常开。

        古老爷子:“什么破政策,尽是咱老百姓受苦啊!”

        李书记躺在椅子上,指了指古老爷子:“可不能这么说啊!”

        在李书记左旁的马强插嘴道:“政策都不听,早晚得死翘翘。”

        又对李书记谄媚的笑着说:“是吧,李书记。”

        李书记并不理睬马强,直接站起了身,挺着个大肚子说:“该说了我都说了,有什么事你们也不必瞒我,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终究变不了。”

        当李书记要走时,马强正欲向前告发,但就在此时,一声来自于刘意香的呼喊随即而至,传到众人的耳里。

      “古植,我儿子呢?”

        古植紧张的若无其事般走到李书记旁说:“李书记,我……我送送你,走,我送你。”

        马强走上来对李书记快速地说;“李书记,他还有个儿子,前几天生的。”

        又接着说:“刚才他媳妇还喊了,您应该听见了吧。”

        古老爷子走上前赶忙说:“李书记,没那回事,咱都是老实人,不会骗人的。您应该听错了”

        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些东西,攥在手里,悄悄握了李书记的手:“以后还要指望您呢,都乡里乡亲的,别把关系弄的太僵了。”

        李书记笑了笑说:“怎么会听错,我又不是聋子。”又把钱塞了回去。

      转身对古植说:“你还有个儿子,我刚才可听见了。”

        古植沉默了,心里苦笑了一下,缓缓的说了真相:“李书记,你可不知道,我这夫人得了病,脑子受了刺激,整天喊着要儿子,我也没折啊!”

        “我本不想说的,怕您误会,传出去又不好了。”古植绘声绘色的说着。

        李书记遂浙失了笑容,深思了起来。马强更加目瞪口呆,怕是连自己都快相信了。但随即便对李书记说:“别听他胡说,这都是骗人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李书记瞅了瞅古植,直接走了出去,即刻便不知踪影。马强看见李书记走了,气的直跺脚,看了古值一眼,说道:“算你走运,等着瞧。”

        古老爷子早就拿出了烟,在吞云吐雾中老了许多,连唯一一丝黑发也已经泛白。

        大丫跑了出来,不再关注爷爷的烟雾,而是问:“咦?叔叔们呢?”

        而古植则是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这时,一声婴儿声起,凄惨凛冽,悠扬久绝。不久又传来了一声“古植,我儿子呢?”

        古植抱出了儿子,走到屋内,跟刘意香说:“儿子在这呢,没事,他可能饿了,一直叫呢。”

        这事没过几天,一场意外发生了。李书记正拿份文件到古植家里让其签字,碰巧遇见刘意香在院子抱着孩子,于是便看见了孩子,这下百口莫辩,只好承认。

        记得李书记当时说的原话是:“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或许是新政笨的开始阶段,打击力度较大,对这种事绝不姑息。古植并不知道什么是严肃处理,由于对未知的恐惧,他担心极了。

        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古植短时间憔悴了不少,农作时也心不在焉,手软弱无力。

        有一天村长给了他提一个建议,既然发现了,便将孩子送走,他们也不能做些什么。待过段时间,再接回来。

        古植思虑了许久,又征得了夫人的的同意。与是便在秋天丰收之季将孩子送给了山岗上的一位老爷子。因此取之名为古丰,字多一。名为丰收之意,安饱暖;字为多出的一个孩子之意。而这位老爷子与古植也是旧相识,是个远亲的关系。古植见其面也得应声喊个叔来表明礼貌,展示辈分。记得当时已说好,是寄养在老爷子那,待事平之后来领回。

        说到这儿,李老缓了一口气,接着又叹声而出。我听得意由未尽,但也不免感叹不已。这时,天已经晚了,灯火已经明了,虽若熹微,但也能看清李老的表情,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我并不想回去,正在此时,李老又张嘴说起……

        古植将孩子送走后,魂不守舍的走进村里,在村头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转头正好看见马强在田地里割稻粮,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于是,走近去,听到了如下几句话。

        “古植,就你还跟我斗,怎么样,这下死翘翘了吧。”

        “他肯定还不知道,李书记是被我引去的,当时我正看见他媳妇在院里抱着孩子,就喊了李书记”

        “哈哈,哈哈……”

        “这事想想都高兴,哈哈……”

        “看我不割死你”

        马强自言自语着吐露了一切,边说着还边狠狠的割着稻子,却还不知道古植正站在他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古植,去死吧”马强又狠狠割了一把稻子。

        古植听到这句话时,怒发冲冠,心里按耐不住的怒意发泄了出来,直接狠狠的踹了马强一脚,又上去拳打脚踢,便打便说着:“你才去死。”古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马强被打懵了,毫无反手之力。随着古植的最后一脚,马强受力飞了出去,狠狠的被自己的镰刀割死了。等古植恢复了意识,已是满手尽是鲜血,马强已经毫无生还之气了。

        古植害怕的退了一步,又看着自己的手,吓呆了,古值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他魂不守舍的走上台阶,只看见老爷子坐在台阶上,光着脚丫,任冰凉的寒风与暴雨洗卷他那衰弱的身躯,心也凉了,唯一热的便是他的烟嘴,冒着火苗,一呼一吸,消耗着生命,散入年轮。

        突然一声呢喃:孙子……孙子没了,没了……

        古植手里滴着血,看了两眼,说了句:“大,外面凉,里面歇着去。”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等着孙子呢……咳咳……”

        古植无力的喊了一声大丫,不知是真喊了,还是心里喊着的,便走进屋子,看到刘意香还在以泪洗面,哭泣不已。顿时捶胸顿足,诉说自己的无能,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待古植醒来了,呆呆的望着满床的血迹,手足无措。坐了一会儿,突然床边一声尖叫,刘意香手捂着头,揉着长发,连忙后退,靠在古植旁边,颤颤巍巍地说着:“血,好多血,好多血。”突然又颠狂了起来,对着古植笑着说:“血,哈哈,血啊,哈哈……”

        这时,古植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忙的推开刘意香,在其衣服印上了两个大血掌印,跑了出去,大喊了一声:“大(da第二声)”

        只看见老爷子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烟斗,僵硬的一动不动,冒着寒气,脚丫子开始出现黑斑,三三两两,大大小小不一。

      老爷子死了,眼角还有两滴冰块,嘴里吐露着最后一口寒气,似烟雾缭绕,被寒风卷了去,与大地合为一体。

        此时,大丫跑了过来,对着爷爷说:“爷爷,爷爷,我烧茶了,你端正些,我去给你取,您稍等些。”

        突然,“咚咚,咚咚”敲门声传了过来,正当古植打算开门时,门被撞开了,门栓断了。

        村长走了过来,身后还有几个警察与村民,于是古植便被带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古植的身影。

        古植走后,大丫捧着茶来到爷爷面前,揭去盖子,流着泪花,撒了茶水。

        这时,刘意香疯疯颠颠跑了出来,东倒西歪,嘴里喊着“血,血啊,好多血,哈哈……”碰倒了老爷子,跑了出去,不知踪影。老爷子倒在了茶水上,喝到了最后一口热茶。

        大丫呆呆望着这一切……

        李老爷子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热茶,又继续说道:"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大丫了。"

        我呆呆的听着他说完了这一切,深深吸了口气,便明白了老爷子直到临死前也不曾告诉我的原因——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之后我才知道这李老爷子是马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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