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鍼行||Behind the hardness of Meta
借鍼行||Behind the hardness of Metal
那天seminar上,讲到老师判断为金的一个会诊案例,这个来诊者说自己对自己太狠了(too hard for herself),老师对此表示,这是金这一行的人常常会有的表现,也许这是金追求“精纯”的一种外化吧。
其实,我当时一下想起我自己,我对我自己一样会说这样的话,会有同样的自我觉知。
小时候,妈妈对我要求很高,可是回想起来,我从来没有让我妈妈满意过,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感觉,尽管后来妈妈一直在降低对我的要求,从盼望着成龙成凤,到不聋不瞎健康到老就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愧疚,觉得是我让她不得不、一而再地降低自己对子女的期望。
我的想法一直是,我不如妈妈优秀,那是天生的,但是我可以“后天勤能补拙”(这也是妈妈早年给我讲华罗庚的励志故事里的原话)。我提着自己的头发想要离开地球——虽然离不开,但至少我努力过,因为我至少可以狠狠对着自己使劲儿。
对自己狠的人,一般都会有一个目标,围绕着这个目标,如有偏离,狠狠地把自己拽回来,狠狠地拉住自己让自己心无旁骛,为何?——因为人性是散漫的,漫无目的,反作用力狠狠地用下去,带着一种信念,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是,对自己狠,会成为习惯,习惯到将这种行为偏好扩散及身边的别人们,越是亲密的别人,越是耍狠的对象,因为亲密,其实是一种自我的扩大,以为别人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对这一部分,也可以狠狠地用劲儿,因为亲密,已经变相成一种控制的理由,因为亲密所以占据,别人沦为自己的领地,凡是自己的,就是可以控制的。
殊不知,或者时间久了,方才知道,自己是连自己都没有绝对100%控制力、控制权的,遑论那些个误以为已经被这个“自我”殖民了别人们。
事实上,人们是很容易在亲密关系中触礁,而意识到自他关系中存在难以逾越的困境的,要走出困境,就不得不收敛对别人的控制,收敛肆意延伸了的自我。但是,要认识到自我对自我的狠心掌控也同样需要收敛,却未必很容易。
当意识到“我对自己太狠了”,到了这个时候,眼里的沙子走投无路,只好留在眼里。
有位禅师说过,自己有一晚打坐,坐到万籁俱寂,眉头掉下一块玻璃渣子,那是若干年前一次车祸未清除干净的一块伤,伤口愈合,杂物在里面埋了很多年,这一晚,自己卸下来。
人人五行俱全,人人都有可能在某一情境中,调动金的严厉与精诚,狠心对峙这个自己,狠到南墙撞烂,冲去另一重天,自是随了勇者的愿,但总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狠到无路可走,无处遁形,狠到只剩悲凉无助。
大道至简,回到最基本的,总不会错——
问自己一声,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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