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亲情——父亲

2022-03-27  本文已影响0人  微笑的鱼2024花开富贵

 

    无意中抬头,看到父亲脸上的斑,戴着妈妈勾针勾下的毛线口罩,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看上去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头了。

    是从何时开始,父亲的身影不再那么伟岸?不再那么高大了?

    我细细打量着,父亲个子高,身板还算好,走路腰不怎么弯,挺有精神。但却不知何时,皱纹爬满了他那满是沧桑的脸庞。    从前,父亲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他是那样的无所不能,说起什么也头头是道,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他自己所研究的领域,我们都插不上话。   

    可是渐渐地,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电子产品风靡一时,对于新时代新产物,父亲却呈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有时让我儿子给他讲,孩子还会说给你讲了这么多你还是不会操作。    他不再是那个儿女眼中扛起一座山的男人,他的背微驼,他的脸上的斑越来越严重,这些其实都不重要,身体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老百姓,没有明星那样的饮食保健与面部保养。

    就在昨天早晨父亲早早的在邮储银行等我,而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一睁眼都9点多了,打通电话一问父亲还在那等我,还说要等我过去再办,电话里我有些埋怨到让他自己先办卡,自己不会也没关系有营业员给办理操作,电话中的父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等我过去再说,说到后来我有点生气了,觉得他不可理喻,办个卡又少不了自己的钱……   

    现在才明白,父亲一生无论大事小事都小心谨慎,何况这是他的积蓄,捏着自己一辈子熬来的退休工资,捏着自己的积蓄,他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而现在网络社会,鱼龙混杂,诈骗事件屡见不鲜,多少老百姓上当受骗,血汗钱打水漂。利用人们购物时出示付款码的空从别人手机上盗钱。骗子的功夫了得,手段多样,不得不使人警惕。    过了20分钟我到了邮政,父亲依然还在倔强地排着队,问清楚相关事宜后不需要办卡了。原来不是父亲无知,而是我太心浮气躁。父亲勤勤恳恳,在单位时干了几十年的出纳,会计,记忆深处他那打算盘的声音异常美妙,而父亲至今把那算盘视若珍宝,不用语音报数的计算器,一直用着算盘,精打细算过日子。    取款时,邮政工作人员一直在解释与打劝我们让我们先别取,等过了15号16号再取,这样她们就不影响她们的任务。而我们这边急用钱,父亲这时又动了恻隐之心,说这些业务员也不容易,咱们那边再和他们说说能迟交一星期,我断然拒绝,因为我已经被那个电话催了好几次了。而且,我想着,我们现在取钱,取多少是我们客户的自由,他们是为了他们的效益,强制性地不给我们取这是不符合规定的,那个大堂经理和那个业务员一直说,后来又跟我们说能不能少取点,父亲说可以,你们看着办吧。本来我还想较真地说几句,父亲却说先取上这几个去交,那里嫌少不行的话,我下午骑车再出来跑一趟吧,对于这个为他人着想的年迈老人,我无言以对。

  父亲在文化大革命中经历了家庭的变故,早年丧父,年仅18岁的他在高中毕业后子承父业从事了两年的教育工作。之后偶然的机会进了当时兴盛时期的供销系统。有一段时期他也在一线干着,在综合门市当采购,负责去河北省阜平等地进货。也曾站过柜台,当售货员,后来当过主任,从基础一步一个脚印上来,深知服务性行业的艰难。所以我们去看东西时,父亲总是在背后嘟喃着,不买就别瞎翻人家的东西,那完了还得麻烦的整理呢,别和人家一直讨价还价了,售货员也不容易,那什么东西都有它的成本价了,咱买就买,不买就走,不要一直和人家搞价了,所以我妈经常说相跟上你爸啥也买不成,他不给看的搞价,才帮人家“说话”呀,起初我也有同感,渐渐地,明白的我的父亲,这或许就是他的职业习惯与职业道德驱使吧。

  父亲每每谈起他的职业生涯,总是侃侃而谈。那个时期,我国实行“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经济管理原则,买东西用票,有钱没票也买不到,因此供销社很吃香,邻村上下、亲戚朋友都来找我父亲。我家的黑白电视机是我们村第二台电视,我家的缝纫机是当时村里首屈一指的,至今妈妈还在为它上油,蹬着它缝缝改改。

    在接受新鲜事物时,父亲在感慨中国强大,科技进步的同时,更多的是怀旧,怀念他们过去的,他一直念叨着自己是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落后了……

  但是父亲的文化底蕴是我们远远不及的,即使他只是一个恢复高考后没有与大学擦肩而过的高中毕业生,而我是硕士生,仅一纸之差,我却差之千里。父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若不是生逢乱世,早年丧父,承担起照顾常年生病的母亲和供年仅12岁的弟弟的责任,扛起了家庭的大梁,如若生在现在的年代,定是一个学有所成之人。父亲孔笙、吹唢呐、拉二胡样样拿手,上高中时和同学们一起排样板戏,爱舞文弄墨,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喜欢写文章,尤其是对仗诗、藏头诗、打油诗。参加工作后,他写的稿件被省电台广播过。父亲的爱好广泛,整一个文艺青年。而40岁时父亲又子承父业,沿袭爷爷的研究,钻研起中国风水文化……

    下午,陪父母买了燃气灶后,去了两家超市逛了逛,他们只买了点花生。或许,我陪他们不是买东西,而是想和他们在一起,享受一起逛超市,一起逛街的美好时光,这或许就是世上最难以名状的血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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