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习惯

每天清晨，母亲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挂在客厅的日历前，撕去昨天的那一张日历，嘴里还自言自语： “今年又少了一天。”

老式日历

母亲的这个动作，在我的印记中恐怕也有十多年了，可在今年回家过春节，母亲撕日历的这个背影，却令我鲜为感触。

小时候，家家户户的日历几乎都一样，都是挂在墙上巴掌见大，一天撕一张的那种日历。偶尔我还能在县政府办公室父亲的办公桌面上，见到过带着铁架子翻页的台历。

时至今日，三、四十年过去了，无论今天日历(挂历)的样式，或款式如何变化，或装潢装裱得如何“土豪”，母亲总会想方设法弄来一本一天撕一张老时的日历，挂在客厅的墙上。

近些年更是保持了次日早上才撕去昨天日历的习惯，还把撕下来的日历纸，翼翼地拿到她预设好的盒子，妥为存放，好像已过去的一天被她留住了似的。

到了岁末该换新日历时，母亲才将一年撕下来的，叠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日历纸拿了出来。

至今我也不知道母亲这一动作的心境与缘由，但我更愿意理解，这是母亲的一种生活习惯而已……

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当每天撕下挂在墙上的日历，就表示着我们的寿命缩短了一天。”

其实，这句话说的是一个柴米油盐的常识。而对于母亲的这个年年坚持、天天重复的动作，难道竟是“习惯”而已吗？

我觉得不然。

因为，母亲从不在晚上睡觉之前撕下那页即将成为昨天的哪一张日历……

有人说：“时间是生命”；有人说：“时间是金钱”，我说二者均是。

生活中，有人嗜财如命，要钱不要命；有人则惜时如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但在母亲的“习惯”里，我更意愿地去理解，这是母亲珍惜那“弥足珍贵”的生命时光，哪怕是在过着清贪的日子。

无论时间是“金钱”说，还是“生命”说，我更喜欢看见母亲年年岁岁、月月日日坚持她的这样的一个“习惯”。

每天清晨，精精神神，硬硬朗朗地走到客厅的日历前，怡然地撕下她心目中那张“昨天”的日历，迎来新的一天，享受属于自己健康、宁静、平安的晚年生活。

母亲

祝：母亲节日快乐、寿比南山！

        2018.5.13(星期日)修改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