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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场中玫瑰花 ——卫国党争史略

2019-03-15  本文已影响19人  令尹子鱼

导语:历史书籍看的多了,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多数男性政治家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生活作风,他们往往都被塑造成了为民请命、德才兼备、能力出众的完美男人,只有我们刻意的深入挖掘,才可能会看到他们背后那些令人“意外”的故事。而女性政治家则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她们就算贡献突出、成绩显著,但在生活上总会有些小瑕疵,比如秦宣太后委身义渠、武则天收拢男宠等等,这些都被史学家光明正大的记录在案,让人们在感叹女性政治家的丰功伟绩的同时,不忘调侃她们精力旺盛。

卫国是一个长寿国家,这并不是指这个国家的人寿命长,而是指这个国家立国时间比较长。据历史记载,卫国立国共907年,传41君,是生存时间最长的周代诸侯国,也是众多姬姓诸侯国中最后灭亡的国家,它大致位于今黄河以北的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周平王东迁时,卫武公曾出兵帮助平戎,最终被秦国灭亡。商鞅、吴起、吕不韦、李悝等东周名人都是卫国人,孔子也曾在卫国游学10年。

今天,我们要说的南子就与卫国第28代君主—卫灵公有关。据《左传》记载,卫灵公生于昭公二年(前540年),卒于哀公二年,寿47岁。原本卫国君主之位与他没有关系,但由于卫襄公(卫灵公老爹)的正牌夫人宣姜没有生下儿子,而他的爱妃却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老大叫絷,老二叫元,可这个老大品行不端,被一帮大臣借梦给排除在外了,于是公子元6岁登基,号卫灵公。

都说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卫灵公登基后,知人善任、勤于政务,政绩卓著、成效明显。据《左传》记载,卫灵公所作所为比之齐桓公、楚庄王、晋文公、秦穆公那些霸主们更胜一筹。只是他对孔子不怎么待见,以至于孔子心生不满,在《论语》中对卫灵公发了几句牢骚。

南子作为宋国公主,从小心思通透,长得甚是水灵,出嫁至卫国,被立为卫灵公夫人。她虽然年纪小,但掌管后宫,张弛有度,奖罚分明,一帮妃子对她都尊崇信服。卫灵公也乐得逍遥,对她更加恩宠,对遇到的一些疑难国事,也会听听南子的意见,而南子每次都能切中要害,提出合理建议,让卫灵公更加刮目相看,心中甚慰。

于是,他干脆就把一些小的国事交给南子去处理,年轻的南子很乐意帮着自己的夫君分担国事,而为了提升自己的执政水平,南子也经常和一些游历士子会面,商谈各诸侯国形势,开拓自己视野,这不南子和伟大的孔圣人还见了一面,惹出了千古“绯闻”。

据史书记载,孔子有一次来到卫国,寄宿在蘧伯玉家里。南子派人对孔子说:“各国的君子都想与我们国君结为兄弟之情,必定要先见我们国君的夫人。今天,我愿见见您。”孔子推辞告谢,不得已去见南子。南子在细葛布做成的帏帐里。孔子进门后,向北面恭敬地叩头行礼。南子在帷帐中叩头还礼,身上的佩玉首饰发叮当碰击的清脆响声。子路对自己的老师去见南子,很不高兴。孔子指天发誓说:“我要不是不得已的话,上天厌弃我!上天厌弃我!”过了一个多月后,卫灵公与南子同坐一辆车子,宦官雍渠陪侍左右,出了宫门,要孔子坐在第二辆车上跟在后面,招摇经过街市。孔子说:“我没有见过爱好德行如爱好美色一样的人。”于是厌恶,于是离开卫国。

南子开始深度参与卫国政务决策,对灵公身边的人自然观察入微,眼线当然也少不了。这不,他还帮卫灵公镇压了两起政变,先是公叔戌。

《左传》记载:“夫人(南子)诉之(卫灵公)曰:‘戌必为乱!’”,即南子告诉卫灵公说:“公叔戌一定会作乱!”

南子作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公叔发活着的时候有次借上朝之机请灵公到他家喝酒,退朝后碰到了史鳅,公叔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史鳅说:“你这回可惹祸了,因为你太富,而灵公不喜欢太富的人,你这么做考虑你儿子了吗?”。公叔发急忙点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事儿我没早和你商量是我的过失,可现在灵公已经答应我了,该怎么办?”史鳅又说:“没事儿,你谨守臣节就可以免祸。富不要紧,只要恪守为臣之道就一定能避免灾难。因为谁都喜欢谦恭守节的人,这个道理对谁都一样。但你的儿子公叔戌太过骄横,这是取亡之道。虽富而能恪守臣道的人不多,我见到的也就你一个人,太过骄横而不败亡的人却从来没有,公叔戌将来一定会因此而败亡的。”果然公叔发死后公叔戌就益发肆无忌惮了,卫灵公也开始不喜欢他了。因为公叔戌恃富而骄,他又要剪除南子的党羽,其把持朝政的野心也就显露出来了,所以南子一针见血地指出:“戌必为乱!”。

公叔戌之死引起朝野震动。有的老臣虽然早已遇见他的下场,但看到南子在卫灵公做决策时起的作用越来越大,心里总有些不舒坦。他们就开始鼓动太子蒯瞶。

蒯瞶虽然早已被立为太子,但却是个大大的问题青年,吃喝嫖赌更是样样俱全,对国事原本不怎么上心,可架不住身边的人的“劝说”。作为太子,应该关心国家大事,应该树立自己的威望,应该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不是让一个夫人参与国家大事,这严重损害他这个太子的形象和威望。同样的话说的多了,自然会引人注意。

蒯瞶开始密切关注南子,可是面对着精明的父亲,一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绝望。此时他想到了一种最原始的斗争方式——刺杀南子。

但在这之前,他制造了一些舆论。太子党找了一帮人到处造谣说“南子未出嫁时,就和公子朝行通奸之事”,并且还编了一首歌谣传唱“既定尔娄猪,盍归吾爱豭”,意思是“既然你们家的母猪都怀上了,怎么还不把我们那头五十多岁的公猪还给我们?”暗讽夫人南子行为不端庄、作风不检点。

南子听到这些谣言,知道有人对她动了杀机。历史上这样的画面曾经出现过,像骊姬、褒姒等等。

一天,太子蒯瞶对家臣戏阳速说:“跟着我去朝见夫人,夫人接见我,我一回头看你,你就杀死她。”戏阳速同意了。于是二人前去朝见南子。南子接见太子蒯瞶,太子蒯瞶回头看了戏阳速三次,戏阳速心生惧意,所以没有下手。而太子蒯瞶频频用眼睛向戏阳速示意的举动,引起南子的怀疑,知道太子蒯瞶要刺杀自己,南子害怕,哭着逃走了,对卫灵公说:“太子蒯瞶想要杀我。”

听了南子的话,卫灵公心生疑惑,对太子蒯瞶他是了解的,这个儿子确实不太争气,但是让他刺杀南子,估计还没这个勇气,可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就说不一定了。他牵着南子的手登上了皇宫瞭望塔,他想看看皇宫周边是不是还有暗伏的兵甲。

太子蒯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就悄悄的逃亡的宋国。蒯瞶捶胸顿足的对身边人说:“戏阳速坏了我的大事。”戏阳速听说后也抱怨道:“太子才祸害我呢。太子无道,让我去杀他母亲,我要不答应他就先杀了我,我要杀了夫人他以后就拿我来搪塞别人,我是不杀夫人得死,杀了夫人也得死,因此我才只答应不动手,这样我才能死得慢点。”

而卫灵公听到士兵报告太子仓皇出逃的消息后,知道刺杀之事应该属实。他在皇宫周边也没有发现兵甲的影子,恐怕这次刺杀应该是临时起意,就打消了清除太子党羽的念头,只是将太子蒯瞶的随从都赶出了都城。

公元前493年,卫灵公去世。 南子对公子郢说“先王在世时,有意让你继承君位。”公子郢回答说:“郢无意于君位,而且我伺候国君到去世,如果有这话,郢一定会听到。虽然太子已经逃亡了,但他的儿子辄还在,我不敢继太子位。”无奈之下,南子拥立辄为国君 ,是为卫出公。

史书记载: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卫灵公死亡后,在外流亡的蒯瞶就如毒蛇般,一直寻找着回国登位的机会。终于在公元前481年,他打听到自己的姐姐竟然背着丈夫孔圉出公为相的机会,在外面找了个姘头浑良夫,这个浑良夫原本是个仆人,虽然成了贵妇的入幕之宾,但心里那份自卑是根深蒂固。蒯瞶以高官厚禄许之,自然把浑良夫拉弄过来了。蒯瞶也混到人群里偷偷潜回久别的国都,又趁天黑假扮女人混到他姐姐家里,然后扮成赶猪的闯到孔悝家(孔悝是孔圉和蒯瞶姐姐的儿子),并对孔悝进行了一番威逼利诱。孔悝在威逼之下答应拥立蒯瞶。蒯瞶有了姐姐一家人的支持,心里有了底气,就发动政变,赶跑了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卫侯,史称卫后庄公。他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欲尽诛大臣”,当然这件事是没干成,但有两个人确实被杀了,那就是南子和浑良夫。杀南子在意料之中,而杀浑良夫理由就比较隐晦了,因为他对姐姐找了一个下人做姘头实在看不下去了,皇室怎么能有这样的丑闻呢。

心理压抑了太久的蒯瞶开始大兴土木,尤其奇葩的是,他还剃了别人的头发给自己的老婆做假发,因为他觉得长发美,这应该算是历史上有记录的“恋发癖”,结果登基一年多就被人杀了。

翻阅历史,对南子的记载虽寥寥几笔,但我们却可以从中看出她的聪明睿智,以及处理政务的果决和坚毅。我们可以大胆揣测,也许正因为有了南子的鼎力支持,卫灵公才能被历史评价为“所作所为比之齐桓楚庄晋文秦穆那些霸主们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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