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2023-08-19 本文已影响0人
江北城肆
日头将将落幕时,乘着车,透过车窗,看着低矮的田埂顺势起伏,在白云下与暮天的交界处,看到几座像小宝塔一样的松树。
接着,又看到一片灰白色的,因为冬寒而掉落了树叶的白杨,交错的杂乱的枝丫上架着一个鸟窝。
土黄的庄稼地上,是一片刚冒出头没多久的,在寒风中委屈的伸展着叶片的冬小麦。隐晦的薄薄的,贴在地上。
高高的,记忆中应该是青绿色的山,映衬着山脚下的红砖白墙。视线再矮一些,就看到片片无边却有际的土黄的在叹息着的土地,叹息这一代代在土腥的黄土里摸爬滚打的庄农。
我曾经,也做过爱慕虚荣的梦。幻想着无人问津的小山村鹊起声名,无数的游人来往如织。心中窃喜且渴望的,无非是些钱财。
而如今,沉默的山村依旧沉默,无言的仿佛被城市抛弃了一样。
我俗世的梦随着埂边老人呦呦的唤牛声,散在风里,和在溪边。心里竟不觉失落,我从街市的繁华归来,眼里的海栖在红瓦的枝,又转身浸润杏花的诗意,开出泪的花。
远处的山丘围着冰层浅薄的河,河又拥着月色渐起的村庄,村里矮檐下佝偻的身影,是谁牵挂着的谁。
我俯下身,掬一把生我养我的黄土,仿佛又回到赤身裸体初次接触泥土的夜晚。
啊,我的地母呵,我终将归于黑色地母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