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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心语

2017-05-13  本文已影响111人  后院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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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收拾教室里的花。巴西木已经很茂盛了,它来的时候很小,是在花盆里被诗兄用自行车推来的,他在教室的大门外帮我把它栽到我准备好的花盆里,并且告诉我要善待它。这个不必说,因为我知道这棵巴西木是诗兄夫人病危之际亲自用锯子移植的,当时就答应成活之后送我一棵。如今那位宛如清扬的女子已离开两年有余,她留下的花却一天天渗出绿意。

巴西木带来的盆土里还有一根我不认识的草花,纤细的梗,上面挂着一片三角形的紫色的叶子。一直以来它只长出过一片这样的叶子,它一次次被水,被土围攻,陷入黑暗的世界,然后又一次次在我几乎遗忘了它的时候,忽然又倔强地冒出一片叶子,只一片。

因为巴西木的树干太长,只在树干顶端长着一簇美丽的带有花纹的叶子,所以花盆里光秃秃的,我总是喜欢往树根周围栽点儿小零碎儿,一棵金达莱,一棵满天星,一缕开粉花的盆草,渐渐地花盆里热闹起来,今天浇水的时候发现那一片紫色的倔强的叶子又赫然挺立在绿草之中。

虎皮兰和吊兰都是我的最爱,还有竹子。吊兰是冯冯妈妈送来的,金达莱是冯冯奶奶给的。金达莱来的时候只有一寸高,细细的花梗,我曾经担心它能不能存活。现在它一直在开花,虽然并不繁盛,但很执着,我们不要用花朵的多少来衡量一棵花存在的意义,只要开花,就值得敬畏,这是态度问题。

回家时,正下着小雨,草木的清香淡淡袭来,柏油路一尘不染,我刚才送给隔壁阿姨的几棵虎皮兰已被她栽在明黄色的陶土花盆里,正摆在门口沐浴着蒙蒙细雨,肥厚的叶子多么绿,饱含浆汁,生机勃勃。

我慢慢地走着,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下雨而加快脚步。我穿着温暖的针织外套,也许它是浅藕色,也许是浅粉,我不知道。里边是白麻布绣花的小衫,这都是在丽江的古街上闲逛时买的,那些安谧的时光,如果追忆,这些东西都是载体。我还穿着千疮百孔的牛仔裤和舒适的绣花鞋。我永远与时尚无缘,我爱着舒适与自由,这些远比时尚更让我热爱,也更让我能直接地感受温暖。办公室的小女生曾问我:姐,你居然没买过一支属于自己的口红,你还是女人吗?我记得当时我笑了,我确信,我微笑的样子,一定非常是个女人。

我迈着轻盈的脚步上了楼,其实我很累,尤其是嗓子,一句话也不想说。我洗了手,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有苹果,有绿植,有茶,还有加了红枣的米饭,韭菜炒鸡蛋,碧绿,金黄,非常醒目。我要吃的炝菠菜也在。老妈回家和她的九岁的重孙子“耍钱”去了,早晨临走时告诉我冰箱里有梨,要记得熬冰糖雪梨,菠菜已经焯好,要赶紧吃了,小桌下边有土豆和豆角,不要对付吃饭。大侄发来他们“耍钱”的照片,说“老祖宗”的手气太好了,hold不住了。大侄说你们不用管了,明天我们给老祖宗过节,老妈多么幸福啊,虽然今天是先兄的冥诞,时光再久,我们不曾忘却他,这就够了,想念,是烟火里最璀璨的一朵花开。

现在,外面的小雨依然淅沥,我躺在沙发上,从吃过晚饭我就没离开沙发半步。也许我会因此变胖,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临窗听雨,佐以空灵的古琴曲,外在的一些浮华纷纷剥落,纹眉,接发,口红,漂亮衣服,好手机……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兴趣。我的手机上摔出一个长长的裂纹,那还是二姐给我买了它不久。我从没觉得这有什么难堪,不论什么场合我都可以泰然自若地拿出来使用。

这时候,夜色宁静,大红福字掩映在翠竹深处,多么喜庆。或许,大红配大绿有点土,然而人生本来粗糙,要掸去浮尘,剔去美妆,让它显露出清水洗尘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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