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花香

栀子花又开了，闻着它的花香，我一瞬间回到了一年前的人民广场地铁站。

“栀子花……白兰花……”寻着声音，我嗅到了浓郁的花香。一位老太太，穿着一件老式的灰色卡其布外套，雪白的衬衫领头平整地翻在外面。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两边的头发用发卡拢在了耳后，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而又精神。

她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小竹篮。看到她，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好柔软。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但却掩盖不了她纯净的笑容。

我微笑着蹲下身，看见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串。一朵朵雪白的小花晶莹剔透，含苞欲放，它们被整齐地穿在了一根根细细的铁丝上，围成了一个个小花环。精美别致得让我有些无从下手，生怕碰坏了其中的一朵小花。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五元一串，既然你那么喜欢，十元钱给你三串。”老太太温和地看着我说。我看得出来，老太太不是靠卖花挣钱的，她也是爱花之人。

“奶奶，你的花是从哪弄来的？”我忍不住与她攀谈起来。

“自家种的，有好多呢!放在家里可惜了，所以拿来卖了。”她说的时候笑得很甜。

她的话，引发了我无限的想像力。我仿佛看见一座幽静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白兰花。每当花开，碧绿的叶子间，花朵如繁星点点。

在一个清晨，在清幽的花香中，一位白发老太太，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拿着剪刀，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小心翼翼地采撷花朵。

她采好的花朵，是带着露珠的吧？那样才是最美最新鲜的。穿花的时候，她是需要带上老花镜的吧？她的手或许有点抖，但一定很灵巧，看那匀称的花串就知道。

“您帮我挑吧！”我微笑着看向老太太回过神来。

“好!”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这一串开的正好，香着呢!”她边说边把花串戴在了我的右手上，我的左手戴有玉镯。

“这一串是花苞，会慢慢开的。”她又在我右手上戴了一串花苞。

接着，她拿了一个两朵并排编在一起的栀子花苞，别在了我的胸前。

“香吗？”她问我。

“香!”我笑了，老太太也笑了。

我看到了老太太一脸的满足和喜悦。

我忽然想到“卖花姑娘”这个词，不!这显得太单薄了，不足以形容老太太的神韵。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是的，这句话正好可以用在老太太身上。

一年过去了，那个瞬间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老太太，如今的你可还好？

等我老了，也要去寻一处院落，种满栀子花，白兰花。

“栀子花……白兰花……”那将是我的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