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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彝与他的《日本画记》

2018-11-04  本文已影响13人  贺宇宙

说起蒋彝这个名字,许多朋友或许会感到有些陌生。

但说起“可口可乐”这个名字,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而这个朗朗上口的译名,就是蒋彝先生翻译的。要知道,Coca-Cola原本的译名可是蝌蚪啃蜡啊。而经蒋彝这么一改,让可口可乐这个名字成为了公认的广告起名典范,让人佩服不已。

蒋彝,蒋彝,字仲雅,又字重哑,江西九江人,出身自书香门第,既受到传统诗赋的熏陶,又学习过新式教育。他旅居英美数十载,用英文写下了许多著作。而《哑行者画记》,便是最为出名的一套丛书。

蒋彝的名字在西方世界相当有名,但在中国,却很少有人提及,这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遗憾。2018年1月,蒋彝的作品再版,或许这能够成为一个契机,让更多的中国读者欣赏到他优美隽永的游记。

丛书《哑行者画记》共有7册,分别是《伦敦画记》《爱丁堡画记》《日本画记》《牛津画记》《湖区画记》《波士顿画记》和《巴黎画记》。在游记中,蒋彝将散文画作融合为一体,不时添上几首古意小诗,读来趣味颇多。

这本《日本画记》,和其他游记相比,有一点不同。其他的作品大多描写一个城市或地区,但这本书涉及了多个城市的日本风貌,描绘了许多不同的景观。

《日本画记》封面

依我看来,《日本画记》吸引人之处主要在于:蒋彝不仅对日本风土人情有着细腻的刻画和解释,更难得的是,他从一个很客观公允的视角去看待日本发展的现状,态度诚挚恳切,将缘由娓娓道来,让人有春风拂面之感。

先说对风土人情刻画之细腻。

刚到日光市,蒋彝就被秀丽风光所迷住了,他这么写道:

“甜蜜的黎明已经破晓,时值晚春,风和日丽,几乎万里无云。火车急速驶离东京市郊时,一股清新而微弱的乡野气息扑面而来。处于不同生长阶段的树木的棕色枝干上新叶繁盛,晨光透过其间洒落,美不胜收。远处的山脉,有一面几乎全为植被覆盖,一面青灰交错,另一面又全然光秃,灰黄一片。山脚附近有些房屋,屋前一簇簇杜鹃花开得正艳,修长的竹子上翠叶茂密,竹枝随风舞动,上下摇曳。”

这一段写五月的日本乡村之景,十分动人。

再比如,写到日本著名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时,蒋彝亦对“浮世绘”作了相应的介绍和补充:

“浮世”意为“浮沉聚散不定的人世”,“浮世绘”即是关于人们日常生活的绘作。在其作品中,北斋用幽默的笔触描绘了各类人群的情状与生活经历。这些绘作的目的在于娱乐大众,而之所以选用木版画作为媒介,是因为其适合在民间流通。这些画不仅仅在日本这个“浮世”中广为流传,更是声名远播至欧洲大陆。

蒋彝文字的耐读之处,在于他不仅仅满足于对事物表面的描述,更执着于对深层含义的追寻。而凭借他自身深厚的人文素养和底蕴,在介绍时,蒋彝往往能够触类旁通,将古今中外的知识串联起来,给人颇多收获。

说到众人皆知的富士山,蒋彝谈到风光如画的富士山景,还说到富士山的别具一格之处:

“富士山的独特性,在于其锥状的山形,积雪覆盖的山顶,以及在日本各地都能看到它的这一事实。”
《日本画记》插图之富士山

中国也有许多著名的山,但没有一座像富士山这样具有标志性意味的山峰。富士山的形象似乎牢牢扎根在了每个日本人的心中,大家都争先攀登富士山,如同朝圣一般。

对这种独特的富士山文化,蒋彝分析到:

因为,它具备了田立克(Tillich)教授提出的作为一个象征符号需具备的全部四要素——气质如画、感染力强、内涵深厚以及接受度高。

再比如,去看艺伎表演时,蒋彝又提到:

不过,我觉着自己对那些艺伎和舞伎的发型还算颇有些了解,因她们的发型看上去很接近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一幅出自五代时期佚名画家之手的中国画《唐人宫乐图》中的女乐师们,以及波士顿美术馆内的一幅宋徽宗御笔临摹的名画《捣练图》上熨烫丝绸的妇人们的发型。

虽然谈的是日本艺伎,但笔尖却延展到了台北故宫博物院和波士顿美术馆。足下之迹虽在日本,在心之所游却遍布各地,并无界限。

除了对风土人情的详尽刻画外,蒋彝的游记吸引人的地方还在于,他总是用一种很客观的视角,来记录自己的游历,并且他对于旅行,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和见解。

起初,他便说,自己是抱着“求同存异”之心,开始记录游历见闻的。并且在旅行之前,他也不会刻意去收集和目的地相关的资料,等到把景致欣赏完了,才会去慢慢深入了解,阅读文集,再度前往。或许是他觉得,应当把最自然最真诚的第一印象留下来,才能获得最独特的旅行体验吧。

此外,他还谈到了自己对日本的情感变化。因为中国人向来对日本人印象不佳,将日本视为仇敌国家。更何况在蒋彝青年时期,还常常参加反日游行,抵制日货等等活动,家人们更是对“日本”二字深恶痛绝。

远渡重洋,当蒋彝在英美求学时,他开始结识到一些日本友人。于是,蒋彝对日本的印象也渐渐改观,因此促成了许多次的日本之旅。

但书中也有些不尽人意之处,比如蒋彝把京都比作是个非常有女人味的城市,让人读来,有几分怪异之感。在京都时,蒋彝遇到的年轻人说,京都应当向东京学习,变得更加现代化一些。蒋彝认为,“一位淑女须得发型唯美,裙装靓丽,举止优雅,吐字轻柔,才能使自己魅力十足”。在我看来,这番看法不免有些“小气”了一些,时尚与古朴并存,也未尝不可。

总的说来,《日本游记》是一本非常耐读的游记。读完这本书,读者不仅能了解到许多日本的见闻,更能时刻体会到一种如同在旅行中的自在与闲适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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