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飞扬――《为尊严而战》（179）

      1921年1月13日，一个小雪飞扬的日子，毛泽东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开会。通知里列出12项讨论内容，要求会员先研究准备，届时“拨冗到会，风雨无阻”。

      长沙潮宗街，一座旧公馆。进入公馆的黑漆大门，是方砖铺成的空坪；空坪北面，一排房屋，东头两间木房是文化书社；书社门前有个长方形厅堂。会场设在文化书社的厅堂里，放一张长方桌和一些小方凳。到会18人。

      会议开始，何叔衡说：“现在，请毛君润之给大家转达法国会友的来信。”

      在热切的目光里，毛泽东站起来，声音洪亮：“赴法勤工俭学的新民学会会员在法国定期集会，渐渐形成两派——以蔡和森为代表的激烈派和以萧子升为代表的温和派。两派争论不下，蔡、萧二人分别写信阐明自己的主张。蔡和森信中明确表示：要发展中国革命，必须走社会主义道路。阶级战争——无产阶级专政是实现社会主义的必要方法，党、工会、合作社和苏维埃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四种利器，党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在中国，先要组织中国共产党。这个党，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必须采取彻底革命的方法，发动工农群众夺取政权，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必须密切联系群众；必须有铁的纪律。萧子升呢，不认俄式革命为正当，认为革命应以教育为工具。我们要改造中国与世界，当采取什么办法？请大家充分地发表意见。”

      会员们热烈讨论，屋外，雪花纷飞；室内，激情燃烧。

      何叔衡说：“我比你们胡子长，比你们多吃几年干饭，我先说我自己的一件小事。辛亥革命后，我回到家，劝说家人放脚，磨破嘴皮，有人反对，有人沉默。只动笔动嘴不行，只能动手动刀。我操起菜刀，将家中的裹脚布和尖脚鞋全部搜出，当众砍烂，放脚成功。这件小事，以及类似的事，让我深信一句话：一次的扰乱，抵得二十年的教育。列宁的主义虽然过激，但是，行之有效。有位诗人说得好：世界不到经济制度改革之后，一切什么梵的现实、我的尊严、爱的福音，只可以作为有产有闲阶级的吗啡、椰子酒；无产阶级的人是只好永流一生的血汗。无原则的非暴力的宣传是现时代的最大的毒物，那只是有产阶级的护符、无产阶级的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