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分你一半

第三章  阳光，请给我答案

      我不知道如何讲述这个故事，或者说我不知道如何讲述别人告诉我的故事。

      她叫莫默，是一名医生，她的家也不在这儿。有一次义诊下乡，她遇见了我的爸爸。他带奶奶去看病，妈妈发现他非常有耐心，而且很温柔，她心动了。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一起面对周遭的言语，面对未来的艰辛，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会如此幸福。

      他叫沈建，爷爷奶奶希望他建功立业，荣耀门楣，奈何一辈子一事无成。他最值得一提的是娶了我妈妈，我妈妈无论是能力样貌家庭都优于他，所以这也算是他的一件伟业。刚开始，他引以为傲，逢人就说。时间久了，人们也不知道他在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

        慢慢地，事情出现了转折，我出生了。

      在那个思想闭塞的地方，女孩子的出生算是一件羞耻的事情，男孩子是高贵的，女孩子是肮脏的。在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例外。但是现实会告诉你，例外只存在于遥远的生活里，不属于黑夜，只属于光明。

      我妈妈坐月子刚刚结束，我的爸爸就给她“上了一课”。她不断反抗，结果发现，反抗的越彻底，压迫的越纯粹。后来，她妥协了，她只要能看到我能健康长大，别无所图。于是，他和妈妈达成了某种“特殊协议”，他保证妈妈脸上不受伤，妈妈保证不告诉他人。就这样，这个秘密完美的保存了八年。如果不是他没有了新鲜感，妈妈还有多少个八年。

      女孩子真的是肮脏的，可耻的，不能得到尊重和爱吗？我从八岁开始，一直在寻找答案。可是我发现周围的女孩子她们烂漫活泼，和男孩子一样，得到尊重，有自己的想法思考。但在这个地方，作为女孩子，呼吸都是错误，然而我必须呼吸，所以注定是个错误。

      在阴暗潮湿里生活，注定要走泥泞的路。所以，当我看见阳光，我想跑着去，让它包裹我的身体，我想多吸收一点阳光，储存在我的身体里，需要的时候，拿出一点来抵御生命的寒冷。未来的生活，我想好好的。

      我清楚的知道， 那个晚上给我讲故事的爸爸消失了，变成了一个肆意妄为的魔鬼。换句话说，魔鬼一直存在，只是他在假装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