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道心

闲语乌云乌雀聒

2020-02-09  本文已影响0人  乱蓬蓬海

        2020年春节在肺炎疫情乌云的笼罩下度过,疫情不断上升,恐惧之心四散传播,帮不上忙的人不出门扎堆,亦是为国作贡献了,左右无事,坐而闲谈吧。

        瘟疫、战争、洪水等灾害被称为“上帝之鞭”,似乎是上帝暴怒的后果。这和上帝仁慈的面目十分违和,确实又是上帝真实的另一面。

        欧洲始于公元476年的中世纪,被彼特拉克称为“中世纪黑暗时代”,这一说法得到史学界的一致认可,他认为中世纪整个欧洲社会的文化、艺术、科学不值得研究,当神权完全控制社会的精神世界时,文化发展处于长期停滞状态。可当时的人们,是不知道后世会用“黑暗时代”这个词来形容的,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年代是盛世,罗马教皇英明着呢。

        当心怀救世之心的耶稣孤独地行遍加利利,宣称“天国近了,你们当悔改!”的时候,万没料到500年后,他的“不肖门徒组织”逐渐长成庞然大物,成为禁锢社会进步的反动力量。异化随着组织进化随时发生,初衷是虚无的。

        公元十一世纪,整个欧洲陷入战争和分裂的漩涡之中。1096年到1291年,罗马教皇发动了八次十字军东征,导致无数人丧命,无数家族流离失所,和名为“圣战”相比,除了已归于尘土的“神圣、荣耀”的精神收获以外,却是一无所获。与此同时,蒙古铁骑开始频繁西征,欧洲饱受战争的蹂躏。美剧《权力的游戏》即描绘当时分裂的历史,残暴的蒙古铁骑被称为“上帝之鞭”,剧中长城之外的“异鬼”、“夜王”,就是蒙古铁骑的恐怖形象。

       “上帝之鞭”是应战皆输的无奈比喻,当时的中国南宋王朝居然有让上帝折鞭之处,就是在重庆的钓鱼城,1259年7月,蒙古大汗蒙哥在此处攻城时久攻不下,还被南宋守军飞石击中身亡。之后四个金帐汗国的可汗均赶回大都抢夺大汗之位,导致东西方蒙古铁骑的攻势均减弱,西方历史家称此为“上帝折鞭之处”。视为改变世界历史走向的重大历史事件。1260年2月,旭烈兀正在和部下部署进攻耶路撒冷的战役,接到了蒙哥的死讯,随即撤军东返,仅留下5000人留驻叙利亚。旭烈兀在领军征服西亚过程中,始终把自己定位为基督教世界的保护者和伊斯兰世界的敌人。他原本计划征服耶路撒冷,把它从穆斯林手中夺过来并归还给基督徒,但这一梦想却永远没能实现。

        金庸先生把折鞭任务交给了神雕大侠杨过,说是杨过弹指神通用飞石击杀大汗蒙哥,场地也从钓鱼城移到襄阳城。东西方文化在此奇妙撞车,《权力的游戏》中击败“夜王”的雪诺和龙母被网友戏称为“神龙侠侣”。他们骑龙飞翔、并肩作战,与我们的“神雕侠侣”的形象非常接近。更有趣的是他们均为姑侄化情侣。雪诺和龙母为真实的姑侄,杨过和小龙女为虚称的姑侄。

        好不容易熬过了战争的威胁,黑死病来了。从1348年到1352年,欧洲大瘟疫鼠疫横行肆掠,断送了欧洲1/3人口,总计2500万人。在此后300年内,鼠疫(又称黑死病)不断造访欧亚城镇和人口密集的城市,欧洲人口在1300到1450年间减少了一半,也很可能是减少了2/3。直到1670年以后鼠疫才渐渐消失。

        战争和瘟疫促使人们不断地深入思考,只是祈祷和信仰上帝,似乎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似乎不是神的暴怒的问题,而是人的管理问题、限权的问题。随着思想解放,观念冲破藩篱,于是有了“第一次卫生革命”和伟大的“文艺复兴”。欧洲社会从盲信时代跨入怀疑时代、从野蛮时代跨入文明时代、从神棍时代跨入共和或立宪时代。神学玄虚退守到心灵慰藉的角落,个人主义、人文思想和德、赛两先生终成现代文明的基石。

        宋朝是西方史学家最喜欢的朝代,它有着文艺复兴所有应有的土壤元素,宽松的管制、文人的普遍受重视、文艺的创新、文学创作的繁荣、学术研究的开端,技术上四大发明占其三,日本学者内藤认为唐朝是中世纪的结束,宋朝存在着的“文艺复兴”,是中国近世纪的开始,与现代衔接。这种说法有它一定的理由,美学在宋朝达到古典高峰,宋瓷、宋版书、宋体字、宋词均美得无与伦比,宋徽宗自任文艺领袖,书画双绝,几乎是举国体制办文艺,为什么不是文艺复兴?

        诚然,宋朝确实是古典文艺的高峰,但是和人文思想喷薄的西方“文艺复兴”相比,我们拥有的是思想的荒漠和贫瘠。朱程的絮絮叨叨,脱不出孔孟的话语圈地;苏轼的洋洋洒洒,走不出文人的出世入世;王安石的雄心勃勃,冲不出“官为民做主”的封建土围;哪里有一星点“以人为本”的现代思想萌芽。这个朝代拥有了完美的文艺身体,一切条件都具备了,但东风没有来,独缺了破茧而出的文艺思想。

        我们民族缺少沉思者,缺少自由激荡的思想场,让我们的现代文明延迟千年。正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天只生仲尼,现今仍长夜。”我们的现代文明刚勉强挂上前进挡,就发现左轮胎没气了。所谓宋朝的“文艺复兴”是不存在的。

        认识到此,真让人扼腕长叹,我们错过了千年前的机会,然后就千载难逢;又错过了百廿年前的辛亥革命,然后就百年难遇;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现在仍困守在古代和现代的峡谷之中徘徊;进一小步,退三大步,一不小心就跌回了野蛮时代。封路、挖坑、关公大刀、围堵外乡人,就差系个红头巾,义和团就全齐活了。悲悯心、同理心是一点也没有的。

                                                                                 ----------杨麦仓作于20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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