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年纪尚小，记忆不全

又见黄泥巴水

侄女一大早发说说，配文说“这就是要死的节奏”，家里边，今年又赶上暴雨汛情了。

朋友圈中也在应景狂刷，小池塘成了湖，水库成了黄河，上班的堵路上又折返，大马路边偶有游鱼经过，记忆中印象也只有98年才有如此类似的景象。

笔者是个90后，对98年的印象正好还仅存了那么一点点。

98年，笔者7岁，常年住在南方小村庄的外公外婆家，汛期的那段时间也不例外。南方丘陵地带，一亩亩的洼田高高低低层峦叠状炼成一片片，水库在小山边的地势较高地，连接渠道灌溉千百亩下游的农田。

春夏季南方多雨，绵绵不断地可以下一整天，断断续续地延续上个把月是常有的事。98年的时候，笔者那时候年纪尚小不太记事，对于汛期怎么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有那么几个画面。

画面一：水库都要垮了！

外婆家附近蓄水的水库是村上最大的那个水库，平时孩儿们夏天尽情撒欢泡水的地方，一年到头来村上承包给个人养鱼，一家一户还可以均分好几头大小不一的鲢鱼，有时候运气好还能赶上分到草鱼、鳊鱼、鲤鱼。

农家靠承包养鱼过日子，汛期到来超过水位了就得排水，鱼跑了一年的收成就也跟着跑了，所以一般的汛期正好赶上庄稼一季期间，控制得好都不会超过水库的一定蓄水位。

98年的夏天不一样，水库的水位一直在上涨，黄泥巴的水满满一塘，差不多要漫出堤坝了。几个排水口全部放开，不管鱼会不会全部跳出去，不管下面的农田是不是被淹，放水泄洪保住泥土堆砌的堤坝不决堤最重要。

结果到后面排水口排水量远远赶不上降雨量，另外在水库堤坝两边开辟备用水泥管口泄洪，长长的油布一条从高处的水库，一直沿着挖好的沟渠排入低处的渠道，黄泥巴水的威力无比，把临时排水的洞口旁的泥土都给冲垮了。

村干部白天黑夜地在堤坝旁查看汛情，家家户户派个劳力竹竿、手电配置，轮流值班时刻检查把守，后来也不知道是用一麻袋一麻袋的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缺口得以控制，搞不好差点就要决堤……

画面二：今晚不能住家里了！

水库下游不仅有良田，还住着零散在良田各处的农家，一般都是呈“八”字形沿堤坝两端散开，有新建的房屋是直面堤坝，外婆家就在水库下的一个小侧面，万一决堤了就成第一个孤岛，那时候的土房，估计也经不起洪水的折腾。

有家庭在汛期转移，外公外婆舍不得家里的家当，我倔强地不肯离开外公外婆身边，于是老小三口舍弃了别人家的楼房瓦屋，毅然决然地抛开家人的千叮万嘱“今晚不能住家里了！就在XX家里住！”，在汛期最严重的那个晚上依然守在了那个老房子里。

幸好，也只是小决堤，并没有引起大的堤坝缺口。

第二天早上起来淅淅沥沥地还在下雨，倒是不见大暴雨，小雨在下着，虽然那条通往外婆家的路上依然有黄泥巴水流个不停，但丝丝凉风吹着，空气挺清新，人还活着，也挺好。

一转眼就是快二十年的工夫，今日又赶上南方暴雨密集，黄泥巴水又来了，还是从大马路上漫过，渠道良田也有的鱼捡了…

只愿平安！不复当年的大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