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知道
如果爱知道
一、唐北楠
呼啸而来的时光总让人措手不及，我才25岁总觉得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不是看透事情的本质，还得匍匐前行。这段难以启齿的过往是不是就叫成长。
【1】
方城你离开后的第七天，我跟老板告了假，一个人去了厦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形影单只。我住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海，我在窗前抽了三支烟，领着单反出了酒店，海边的风刮得很大，拍照也没有什么心情，厦门并不是杂志上说的那种好地方。
我在厦门呆了三天，就离开了，回去动车穿过隧道，周遭的一切忽然阴暗安静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你方城。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忘记，就一定会忘记。
【2】
方城你离开的第四十天，也是我的生日，同事给我举办了一个paty庆祝我生日，我毫无精神的坐在酒吧包间，桌面上摆满各种酒，他们说要陪我一醉方休，蛋糕是你喜欢的草莓味，我吹完蜡烛后，同事为了活跃气氛，开始将蛋糕涂抹在我的脸上，而我安静的坐在那里，被他们涂抹的面目全非，也许是我的无动于衷，气氛一下子尴尬至极。方城在你离开之后，我开始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快乐了。
我终究滴酒未沾，我送完同事已是凌晨1点城市寂静的如同森林，偶尔有车流从身边呼啸而过，而我如同迷失的小鹿漫无边际在城市游荡起来。我把车停在高架桥的紧急停车带，望去道路弯曲蔓延的看不到尽头，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你开始漫过我的神经末梢，浮现在我的脑海。我记得我们在东方明珠之上，俯视着面前的高楼大厦你笑颜如花的转头给我讲：“唐北楠，我已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我紧紧的抱住你，眼泪不争气的流过眼眶，我幸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深圳，我定制了Darry ring钻戒，我提前包了你喜欢的那家西餐厅，打算在你生日那天跟你求婚。可是方城在你生日之前的一个晚上回家时房间里属于你的东西全都凭空消失，你只是打电话跟我说：“唐北楠，我们分手吧！”我摇摇头努力将思绪拉回来，有些事情不想了头痛，想多了心痛，我捻灭烟头，开着车淹没在这浩瀚的黑夜中。
【3】
方城你离开的第六十天，我在A公司开了一个竞标会议，里面有你先前工作的公司，我听到产品规划是你的名字的时候，我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我眼神空洞的望着我的对面玻璃墙，从我背后投来的暗影，我看到一个短发的姑娘，低头看着杂志，我微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同僚，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而我如同溺水一样，整个头颅乃至胸腔难受的嗡嗡作响。
【4】
方城你离开的第七十天，我去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牛排店，以前你的生日都是在这里过的，我坐到餐厅打烊，我环顾四周，除了我，角落里还有个低着头带着鸭舌帽的短发姑娘，她如同我一样孤单的坐在哪里，穿着你讨厌的卡其色，说实话，我真的想去跟她打个招呼，问问她你是不是同我一样也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
【5】
方城离开的第八十天，我回了趟家，碰巧碰到陈染跟唐庆国都在家，陈染削着水果，唐庆国看着报纸，他们看到我很是惊讶，陈染放下水果笑着说：“北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娟姨做你喜欢吃的红烧牛肉。”唐庆国则一声不吭。
陈染是我的继母，在我14岁的时候进入了我的生活，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谢谢，我拿完东西就走”我客气的讲，尽管这个女人对我还不错，可是对她我总喜欢不起来。因为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在好，可是眼睛却骗不了人，罢了这种女人也许就适合我老爸这种男人，想到这里我不禁冷笑。我在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陈染敲门进来，她微笑着说：“北楠我听你朋友讲了你跟方城的事情，你不要太难过，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染姨讲讲的。”我惊讶于她知道的方城的名字，却并未多想只是说了句谢谢。她姗姗离去。
【6】
方城你离开的第120天，我在深圳机场接客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孤独的提着行李箱，背影像极了你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扭头过来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太过于悲伤，她居然没有骂人，只是略显惊讶的笑着说：“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在她的微笑里迅速整理好情绪，我道歉目送她远去，我没有想到的是，一周后她居然成了我的同事，我们看到彼此惊讶了许久，然后相视一笑，她叫夏小米。
【7】
方城你离开的第150天，我跟夏小米一起出去办事陪客人吃过饭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居然遇到了你，当然还有你的现任男友，你剪了短发好像换了一个人，我没有想过我们会如此相遇。我握起来夏小米的手，目不斜视的与你擦肩而过，我没有看你的表情。这个世界上最顽固的东西可能也就是自尊了，你咬牙切齿，你泪流满面，你坚决刚毅，想维护的也就是那可怜的自尊。
你莫名奇妙的消失，又莫名奇妙的跟我分手，我发疯的找你。在宜家门口，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可是还没有等我走过去你却一把抱住了身边的男生，我睁大我的眼睛依旧难以置信，我愤愤的走过去，想把你们拉开，可是我只碰到那个男生的肩膀，就被他一个空手翻，摔在了地上，我听到你一声尖叫，我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飞速站起来，要朝那个男生冲过去，你挡在在我面前说：“唐北楠，我都说了我们分手了。”
眼睛酸涩起来,我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你忘记了，你在上海说过，你说你让我娶你的，我把Darry ring钻戒都买好了，是你喜欢的款式。”我从口袋里掏出钻戒。“方城，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你为什么离开，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但是我都会改，我以后按时下班不在出去聚会，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都不去做，房间的格调都换成你喜欢的颜色，我会戒烟，我们买你喜欢的泰迪，就在家里养着，方城你以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我不会再去干扰。方城…..”
你打断了我的讲话，你说：“唐北楠，我们认识的三周年的时候，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我的手，我当时问你怎么样你才会放手，你说除非我不喜欢你了，唐北楠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人都是会变的，我小时候喜欢吃鱼，希望每天都可以吃到，后来长大后我自己有经济条件吃鱼的时候我就天天吃，吃的多了到现在闻到鱼的味道都不喜欢，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天我会不喜欢吃鱼，就像你唐北楠，我以前也从未想过有天会不喜欢你，可是后来天天呆在一起我就腻了，我现在只想安静的跟他在一起，他对我很好，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我现在想跟他好好的。”
你的眼泪划过你的脸掉在地上，成了沉重的叹息。我太过于心痛以至于呼吸困难。我想告诉你，这个男的给你的我也都可以给你，可是我终究说不出来。我看着你转身握着他的手离开，我却无能为力，那个说要跟我一辈子的女子，她不要我了，我维持着看着你们离开的姿势久久不能移动。
走出餐厅我松开了夏小米的手，跟她道了歉，她说：“你的手很温暖，我愿意被你这么一直握着。”然后她又重新反握起了我的手，我们凝视这彼此的眼睛，我却并不再相信永恒。
【8】
我是从新闻上看到了陈染非法出售发票被抓的新闻，涉案金额高达几个亿，很是惊讶，我那英明的父亲依旧全身而退，黑与白是非曲折不是我能分辨的。
方城在你离开的第200天夏小米搬进了我们曾经的房子，她的衣服摆满了你曾经的衣柜，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她的香水味道，你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书上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场新的恋情。
我前几天在你朋友的微博上看到了你跟那个男的结婚照片，真是搞笑我们在一起了六年，你却嫁给了在一起6月的人。你穿着鱼尾式的婚纱，那个男人也是玉树临风，他一脸宠你的望着你，周围布满你喜欢的香槟玫瑰，你的目光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你化着精致的妆容依旧美丽的不像话。我平静的翻着你一张张的照片，心里没有任何起伏，方城我对你没有任何念想了，你开始成为别人的妻子了，那么方城你一定要幸福，我把手放在心脏的部位，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晚上夏小米安静的躺在我身旁，拿着我的电脑看我在厦门拍的照片，我从厦门回来后就把照片导在电脑里面，静置在那里没有动过，然后她翻到我在厦门拍的照片她笑的前俯后仰，她说：“唐北楠，你看你把这个人拍的什么样子，把人家的身体都照变形了。”我微笑着朝电脑看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我浑身冰凉，世界安静起来，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一眼看到那个被我拍的变形的人身后的那个带着鸭舌帽剪了短发的你，我早该想到的方城，所以你生日那天我在西餐厅看到的那个短发女孩也是你。
你怎么可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我，我们每天呆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有时间找新欢，你连我漂亮同事跟我聊天都会吃醋，你连我感冒一直不会好都会心疼的掉眼泪，你的微信除了我除了工作上认识的人根本没有别的异性，就算我讲在无聊的事情你也总会专注耐心的听我讲完，然后发表自己的见解，无论我下班多晚你总会等我回来才会睡去，桌上的饭菜你永远做给我最喜欢吃的。
方城我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你那么爱我的，怎么会舍得离开，眼泪毫无征兆的划过我的眼眶，方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方城
其实仔细想来你所遭受的种种烦恼都是自食其果，生活中大部分的事情都会顺着你所不愿意期待的轨道行走，不是生活很糟糕，而是本身就是如此，你的认知之所以有所偏差，那是因为你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却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还天真的以为你可以扭转乾坤。
【1】
唐北楠我在咖啡店看到了你的妈妈陈染，她神态怡然的坐在那里，待我坐下，她把一张卡，推在我的面前说：“方城，卡里面有200万，够你奋斗10年了，离开唐北楠，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想看到你。”我冷笑：“要是我不走呢？”“不走的话，这次是你爸爸在监狱里腿受伤，下次就不知道那里受伤了。”她喝了口咖啡，微笑起来。
我使劲的咬着牙齿满嘴甘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你陈染，生我的你，当年到底是我爸撞死人逃逸还是你撞死人逃逸，你我心里都明白。”
她嘴角微翘妆容精致的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她不动声色的说：“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清，你的爸爸也已经认罪，人是我撞死的又如何，你能找来证据吗？方城你不要自不量力了，警察局的局长，是老唐的好朋友，我也跟他照过几次面，你爸爸还有1年就出狱了，你也不想他一辈子呆在里面吧。你知道的找个理由让他在里面犯个错误太容易了。”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根本就不是一人。”我把面前已经微凉的整杯卡普奇诺泼在她的脸上，我的身子越过桌子揪着她的领子，我真的想掐死她，我的面目过于狰狞，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一切被她的司机制止了，他的司机从旁边的座位走过来轻易的将我跟她分开，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我是如此不堪一击，我坐回位置上，胳膊上被他司机捏的阵痛还未消失。
陈染优雅的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脸上的咖啡。“话我就说在这里了，方城，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而且你已经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任性，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不代表可以容忍你第二次。”“你有当过我是你女儿吗？”她爽朗的笑了：“方城，你跟你爸爸一个模样，对过去念念不忘，眼睛是要往前面看的，我现在过着我想要的生活，我不希望你打扰，当然你也没有能力打扰。”我坐在位置上，动弹不得，在陈染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整个身体乃至胸腔依旧抑制不住的颤抖。
【2】
唐北楠如果你把你的头往窗户的方向转85度你会看到你所在的咖啡店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红色马三，里面坐着一个短发姑娘，那个人是我，我剪去了我钟爱的长发，如同我选择离开深爱的你，陈染赢了，我不得不向她低头了，只是我并没有离开，我依旧呆在这个城市，同你同在一片天下，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我同你一起去了厦门，你住的酒店站在窗口刚好可以看到海，而我住的酒店窗口刚好可以看到你的房间。在动车上你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如果你转头，就可以看到距离你5排远的我。
我没有料到你也会去A公司参加会议，所以我临时决定缺席了那场会议，我坐在会议室的外面，看着你的背影，心里五味俱全，我恨我自己离开你，可是我无能无力。我渺小的如同海边的砂砾，只能随波逐流。
【3】
牛排店打烊了还没有离开带着鸭舌帽的女孩子也是我。唐北楠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走远。直到陈染在此警告向我发来，监狱里拒绝了我探望我的父亲。
愤怒如同河流奔涌到我的脑袋，我的大脑再也不受理智控制，我把车开到陈染公司的对面，我看着陈染的保时捷从车库开车来的时候，我加重我的油门，陈染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一起死怎么样？在我的车距离陈染的车还有50米的时候，一辆黑色越野本田横插在我的车前，我紧急刹车，仍旧撞了上去，我的车侧翻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割舍了我的手臂，我的头，鲜血顺着头顶流过我的眼睛，就像一条小小的河流，我的眼睛模糊起来，疼痛来的让人头脑发晕。
我想起来10岁那年，父亲喝醉酒坐在副驾驶，陈染开着车一路和爸爸争吵谩骂，我在后排座位上把mp3的声音开到最大，陈染吵到激烈处，单手推了我爸爸，所以没有看到，迎面过来的自行车，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陈染来不急，自行车也来不及躲避，我们的车从自行车上碾压过去，无数个夜里我总会从噩梦中惊醒，那是一条人命，陈染撞人后惊吓的并没有停下来救人，而是开车带着我和爸爸逃走导致那人死亡。我的爸爸酒醒之后面对哭的梨花带雨的陈染，他凝重的说：“娶你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陈染告诉我爸爸她会照顾好我，陈染撞人的那段路没有监控，目击者也只看到了车牌号，所以爸爸顶替了陈染进入了监狱。我记得在宣判结束后，在法院外那家人恨不得掐死我，陈染抱着我哭，结果她在我爸进监狱的第二个月就拉着行李箱走了，永远的消失在了我生活中。
【4】
我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阳光穿透玻璃撒在我的脸上，温暖的想让人落泪。胳膊和头依然紧紧作痛，我会残废吗？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不禁冷笑。
“你醒了？”我抬头，这是张干净的脸，五官端正，头发理得板寸，约莫20几岁的年纪，明明从没有见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我没有讲话。
他继续说：“你身上的伤，没有大碍，预计1个月左右康复。”
“你是？”
他会心一笑：“你撞到我的车，你忘记了吗？”
脑袋里划过那辆黑色越野本田。“哦，谢谢你。”
“谢我，我可是撞伤了你。”
“我超速，而且逆行，我自己全责。”我微微一笑，脸居然有一丝胀痛，我轻轻按起脸颊，果然肿了起来。
“我叫石凯。”
“我叫方城，你的车维修费用可以报给我。我会负责。”他笑起来，露出他可爱的小虎牙。
"你还是先养好伤吧！其他不用多想，而且我也明显超速也有责任的。”
我开始四周巡视起来，“你要找手机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我。"我们手机刚好牌子一样，我帮你充好电了。”
“谢谢你！”我接过手机，打开屏幕，唐北楠跟我的合照映在我的面前，唐北楠你过得好吗？或许是看我发呆。石凯先行一步，说还要上班，告诉我晚上回过来给我送饭，而他拒绝了我多余的话，告诉我会负责到底。这是个奇怪的男生。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喝到石凯送来的各种汤。“这些汤都是你熬的。”
“显然不是，是我老妈。”
“真幸运你有个好妈妈，汤很好喝，带我谢谢她。”
“应该的，你谢的太多次了，我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他手里帮我削着苹果，埋怨的说着:“你真是够奇怪的，我都把你撞成这样，你居然没有大嘈大闹，还感恩戴德的谢我。”他狡黠一笑：“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我正喝着汤笑的差点呛到。“他递来纸巾：“女孩子家，吃没有吃相。”他真的让我哭笑不得，他这样逗的人，居然是个警察，我甚是怀疑，他办案的效果。
在我出院后的时间了，我依然行动不便，他依旧三天两头的跑到我的家里，说他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要负责到底。直到一天他拿来报纸给我看，说他破案成功。我拿着报纸的手，一直抖动，是陈染非法出售发票被抓的新闻，我的眼泪滴在报纸上，阴透了纸张，变成了一朵胜利的花。
【5】
在我的伤彻底好后我请石凯吃饭，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也感谢他让陈染绳之以法，尽管以别的罪名，不过这就够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遇到你唐北楠，我错愕的看着你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与我擦肩而过，你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我一眼。我忽然听不到任何声响，嘈杂的餐厅变得安静，音乐停止，那种巨大的失落感，如同秋千挡道最高点坠落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尘归尘土归土。让我想起来陈染离开我的第一夜，我一个人呆在安静空旷的屋子，我恐慌的睁着眼睛看着黑夜淹没了我的身体，我无处可逃，我无能为力。
石凯戳了戳我的肩，将我拉回现实，那晚我跟石凯都喝了很多酒，他高兴破案成功，我则心里五味俱全。我们在餐厅喝的不尽兴，又跑回了我家，后面我跟他的故事就发生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我们的身上，毫无温度，我们赤诚的相拥着，我的脑袋乱成一团麻。
我们整理好衣衫，坐在客厅里，他认真的看着我说：“方城，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我会负责的。”“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石凯，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睁大我的眼睛，全神贯注的望着他。他像只受伤的小兽，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
我开着车跑去了曾经跟你住的地方，在楼下看到你跟上次我在餐厅见得女生并排走了进去，2分钟后我们曾经的房间散发出温馨的光，那个房间不再属于我，如同你一样，眼泪落得毫无知觉。我把车停在街边，漫无边际的游走起来，唐北楠我们终于失去了彼此，在这拥挤的人群中。
【6】
我在监狱看到了陈染：“人在做，天在看。我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失去了化妆品的遮饰，陈染看上去老了些，不过笑起来，依旧风情万种。“我相信，老唐会把我弄出去的。”“到这种时候还执迷不悟，不是每个人都像方建华那么傻，替你坐牢。”“方城，那就走着看吧。”我们注视着彼此相像的眼睛，眼睛变成旋窝，眼眶成了深深的海，谁会跌在谁的湖里。
我开始用工作麻痹自己，我的老板芳姐见我的时候笑容越来越灿烂。直到大姨妈推迟了1个月，我买来了测试棒，两条红杠，耳光轰鸣，头痛的剧烈，眼泪胀满了眼眶，我想起来了和石凯的那个晚上。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要成为第二个陈染，我要给他安稳健康的家，我要他有个美好的童年，我不要他像我一样。我带着硕大的墨镜来到石凯上班的地方，我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上次说，你会负责，还作数吗？”“当然”他站在我面前。依旧像我初次见他般的帅气。“你要当爸爸了，如果......”他一把紧紧抱住我，他说：“方城，我们结婚吧。”
【7】
夜晚我躺在石凯的臂弯里，他跟我说：“方城其实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未曾告诉过你，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徐徐的讲来：“第一次，在东方明珠之上，我距离你3米远，你穿着粉色连衣裙，微烫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美好的像从漫画中走出的姑娘，你认真的对你面前的男生说我已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第二次见你是在咖啡店，可爱的你变的嚣张跋扈、歇斯底里。而我正在调查一桩发票买卖案涉及到你面前的人，也就是你的妈妈。所以你们的对话，全都通过你桌子下面的窃听器，落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想去阻止被同事按了下来。第三次，我准备进宜家恰巧碰到你，被你一把抱住，你在我耳边说求求你，不要放开我。然后有人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推开你，惯性的一个空手翻。我在旁边等你们谈判完后，你满脸泪水的拉着我就走了，我们过了3条街2条马路，一个弄堂，你在人群中松开了我的手，自始自终你没有看我一眼。第四次我在你妈妈的公司外蹲点，你开着你的车加速着要朝她的车冲去，所以我开着我的车挡了过去，我是故意撞上你的车的。方城在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不是为了负责才想要娶你，我喜欢你，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我的大脑赶不上思考的速度，我震惊的一时说不出来任何话。我紧紧的抱住他，很多的景色和故事你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正如真正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无法清楚的讲出来，说的太多总会显得苍白无力，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唐北楠，忘记了陈染，忘记了我从小到大所遭受的杀人犯女儿的疼痛，我只是觉得石凯的怀抱很温暖，如同三月的春风，如同冬天的火炉，如同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源，石凯就在此刻我忽然觉得我爱上你了。
【8】
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会嫁给唐北楠以外的男人，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从石凯的眼神中看到美丽的自己，我们在诸多宾客的见证下彼此交换了戒指，我们拥抱接吻，我从没有想过我的眼泪会这么滚烫，几乎要把我的脸灼伤，石凯对我说：“方城，我这辈子会永远对你好，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方城我爱你如同爱我自己。”
再见到你是在超市，我跟石凯在挑婴儿用品，你叫着我的名字大步朝我走来。当我直起身子微隆的小腹显现出来的时候，你眼里先前闪着的光芒如同流星悄无声息的从暗夜里稍纵即逝，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才说：“方城，我是跟你告别的，我准备去法国看我妈妈，可能就不回来了，你一定要幸福。”我笑着说：“我会的唐北楠，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