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还能回家?
2020-09-02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水河
这条江,这条船,这捕鱼的招式,我熟悉。曾熟悉到有几个载人载货的码头,码头上有几道逼仄的台阶,台阶边有几十只茭白船,船里曾有多少个子孙花天酒地,吃走家中的地契,甚至房子易手。
这个早间母亲洗涤衣衫的地方,这个早年儿子洗足出行的地方,这个当年父亲决定离岸谋生的地方,母亲的眼珠盖上了一层层驱赶不散的云雾,父亲的渔网成就了一尾尾至死不想瞑目的鱼。
母亲啊,我是一个年轻的刽子手,把你给我的柔软脐带割舍,又把你给我亲手缝制的青布衫弄丢。父亲啊,我就像一个经常打碎的农药瓶,不仅“涸泽而渔”,还把你的生命往绝望中相逼。
如果我不来这个世界上,母亲的眼睛可能不会有更多的白翳,那是想儿子想的,父亲也能像年龄相仿的大爷一样,早上可以到茶馆喝喝茶,中午到小酒馆喝碗酒回家。
我有一个洗涤了一辈子想把穷苦洗走的洗衣娘,我有一个从来不知醉酒是啥滋味的老渔夫。
陈水河原创于2020.9.2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