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百分之三十

苏珩隐约记得，冉弦对自己说过，她是羡慕自己能和喜欢的人走得那么近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们是真的想不通，中学时代的人和事怎么会有那么的复杂交错，几乎比长大了之后的世界还要像故事。

冉弦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很巧的，那个人和林叙是朋友。又或许说，在每个年级里那么几个长得不错、会打篮球的男孩子中，他们是互相熟悉、习惯了被不少女生喜欢的其中两个。

那时候身边一起玩的女生们，总是会一起偷偷看篮球场的那群人，然后各自盯着被自己藏在心里的那个。但冉弦很少去看，所以除了苏珩，身边的朋友们也很少有人知道，冉弦在那些岁月里，也是一样的把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而在这段故事里——这段以苏珩的记忆为时间坐标的故事里，冉弦的暗恋几乎是贯穿了整个时间线的。不同的是，苏珩的记忆是有节点的，而冉弦的珍藏，却不知何时起、不知何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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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操场上那天的“妹妹”，苏珩悬着的一颗心算是微微落地。但她知道，她需要做些什么去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她从未想过跟他在一起，但她绝不愿意改变以前无话不谈的状态。

所以她和冉弦说，“我想找个男生在一起试试看，哪怕是我主动去追。”

这个决定其实挺傻的，但苏珩的当时想做的，只是想让林叙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以及，让那些八卦的流言蜚语，换一个男主角。

这些流言连冉弦都比苏珩听到的早，甚至还有照片。那天生日聚会的地点不过离学校几个路口，苏珩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无聊到拍下了她和林叙一起走的照片，她甚至不知道这些照片有多少人看过——包不包括，于紫琼。

她只知道，林叙一定不喜欢别人这样的流言。她不在乎别人的指点，不在乎大家在无聊的课堂背后是否把那个本是孟颖的帽子扣给了她。苏珩在乎的是，林叙不可以不理她。

所以苏珩几乎是刻意的，开始寻找一个能让她大张旗鼓的追的人。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了程梓萧这个人。

程梓萧和林叙、于紫琼同班，苏珩记得在那张他们的班级合影里，他是笑得很干净的那个。苏珩和他在同一家视力中心配的眼镜，在放学去那里做视力按摩的时候见过几次。

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一个见面打招呼很礼貌的男生…算是有好感么？

那么，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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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程梓萧可能也算是无辜，可能至今他也不知道，苏珩的接近并不是源自于喜欢。

但她告诉他的是，她喜欢他。

当然，那是在苏珩几次刻意在视力中心“偶遇”他、一起去了几次文具店、发过一阵短信之后，才“顺理成章”发展的剧情。

又一次的短信表白，还是觉得等了很久手机才振动。

“你不是和林叙走得很近么？”（20:10）

“他有女朋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我哥啦。”（20:12）

“我和他不是同一种人。不是朋友。”（20:14）

“嗯，我和他，也不是。”（20:20）

“对不起…让我想想好吗？”（20:25）

“哈哈好呀，但我好奇地问一句，答应的可能性有多大？”（20:27）

“百分之七十？哈哈，明天给你答复。”（20:30）

那时候的苏珩还是个没有自信的女孩，她知道自己不漂亮，也算不上聪明。她对程梓萧的那段“喜欢”，来自于年少时候傻傻地怕喜欢的人不理自己、来自于对懵懂的“早恋”的好奇、来自于对“拥有”的渴望。后来的种种，回过头看的时候，苏珩自己都觉得17岁的时候太不知分寸。

但她终究真的不是个坏人，真的。

表白后的第二天，苏珩握着手机等着这道概率题的答案，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一条短信。

“你喜欢林叙？”（09:37）

苏珩有一点发懵，她突然想起来表白之后第二天，自己打过一通电话给林叙，是于紫琼接的……如果她能看到他的手机，那是不是自己那些呼之欲出的心事，早就在别人的眼里成了透明…

苏珩真的慌了，来自于心事被戳穿、来自于刚刚对于“拥有”燃起的希望。

“谁说的？于紫琼？”（09:42）

“谁说的重要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1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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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到底，还是那30%啊。”苏珩在空间里，如是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