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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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又叫黄豆干酪,性寒、味甘,是一道常见的家常菜,营养价值较高,常吃能够增强免疫力。传说汉朝刘安发明了豆腐,也有说是关羽发明的,不去管它。
我吃豆腐已经很多年了,而且一直喜欢吃豆腐。儿时的记忆里,豆腐和肉一样,都是珍贵的食材,不能经常吃到。家里买豆腐,一定是要过年或者来亲戚了。
街上有人是专门做豆腐的。正常情况下,乡下人都会去买。过年的时候,我们家也做过豆腐。做豆腐的黄豆是自己种的,把黄豆浸泡一夜,用家里的磨盘磨成希汁,在草锅烧开,卤水刚刚点下去的时候,豆浆还没有凝固,母亲会盛一大碗豆腐脑,放点香菜,加点酱油,让我们小孩子先尝尝,有点苦味,却很好吃,我现在还喜欢吃豆腐脑。
豆腐做好了要拿出来晾着。我们家只做过一次豆腐,因为母亲说,我们做的豆腐不出豆腐,不合算,不如用黄豆换豆腐合算。
有一次卖豆腐的人推着单车出现在村口,我连忙跑回家和母亲说:“卖豆腐的人来了,马上到我们家门口了,你上次答应我换豆腐的还没换,今天可以拿一碗豆子去换吗?”
母亲看着我,终是不忍,去缸里舀了一碗黄豆,看了看觉得多了,又倒回去一些。我站在母亲身后着急,连忙抢了碗跑出去,害怕错过了换豆腐的人。卖豆腐的人在我面前掀开盖着豆腐的那层湿润的白色粗布,一小板豆腐装在圆圆的豆腐包里。他先是称了称我的黄豆,然后拿出一柄小刀,对着那板豆腐比画,先是切了一小块,放到秤上称了称。这时候母亲的声音传来,多给点,多给点,孩子们喜欢吃豆腐。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也来了。我看那卖豆腐的又切了一小块。
长大后,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母亲也搬到城里居住。我爱好吃豆腐的美名大家都知道,招待我只要有豆腐就行。
吃了这么多年的豆腐,有关豆腐的知识点有那些呢,查了一下资料,还真不少。
“豆腐”这一名称,最早在五代末期至北宋初期陶谷所著的《清异录》一书中出现:“时戢为青阳丞,洁己勤民,肉味不给,日市豆腐数个,邑人呼豆腐为小羔羊。”什么意思呢?说是有个人是青阳县县丞,为人廉洁爱民,肉类匮乏,每天卖豆腐几个,大家都叫豆腐为“小羔羊”。
“汉淮南王刘安发明豆腐”的说法,最早见于元朝药学家吴瑞撰写的《日用本草》一书中:“豆腐之法,始于汉淮南王刘安。”明代医学家和药物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一书中记述豆腐发明时,一字不差地沿用了吴瑞的说法。
豆腐入诗,朱熹的《豆腐》诗:“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苦。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元代女诗人郑允端也有赞豆腐的诗:“种豆南山下,霜风老荚鲜。磨砻流玉乳,煎煮结清泉。色比土酥净,香逾石髓坚。味之有余美,玉食勿与传。”对豆腐食品的色、香、味赞美有加。
明代初期“景泰十才子”之一的苏平有专咏豆腐诗曰:
传得淮南术最佳,皮肤褪尽见精华。
一轮磨上流琼液,百沸汤中滚雪花。
瓦缶浸来蟾有影,金刀剖破玉无瑕。
个中滋味谁知得?多在僧家与道家。
此诗形象地表现了大豆经浸泡、磨浆、煮浆、点卤、切块等程序制成豆腐的全过程,十分精采。全诗专咏豆腐,其深情远出诗外。
清代桐城诗人姚兴泉的《娇豆腐》十分有趣:“桐城好,豆腐十分娇,打盏酱油姜汁拌,秤斤虾米火锅熬,人各两三瓢!”可见豆腐对人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现代文人对豆腐的记述和描绘更多。“不知道为什么,北京的老豆腐现在见不着了,过去卖老豆腐的摊子是很多的。老豆腐其实并不老,老,也许是和豆腐脑相对而言。老豆腐的佐料很简单:芝麻酱、腌韭菜末。爱吃辣的浇一勺青椒糊。坐在街边摊头的矮脚长凳上,要一碗老豆腐,就半斤旋烙的大饼,夹一个薄脆,是一顿好饭。”这是汪曾祺笔下的“豆腐”,朴实的文笔,是不是让你口舌生津,反正我的口水流了下来。
周作人写过散文《天下第一的豆腐》:“第一是炖豆腐,豆腐煮过,油去水,入砂锅加香菰、笋、酱油、麻油久炖,是老式家庭菜,其味却极佳”。寥寥数语,把天下第一的豆腐做法一目了然地告诉了读者。
梁实秋、黄苗子、林斤澜等均以《豆腐》为题写过散文,王充闾写过《八公山豆腐》、郭风写过《关于豆腐》。这些文化名家写的豆腐,把“美食、记忆、乡愁”与豆腐融为一体,读来有一种美味,更是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