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鞋
彗,是个不算太走运的姑娘。
据说她出生的那天,她爸爸看到了流星划过,所以铁了心一定要给她取名叫彗。认为流星会保佑彗一生平安。
嘛,在彗的童年时期确实是一切顺利。美丽温柔的母亲,博学和蔼的父亲,温暖可爱的家,她拥有白瓷般细腻的肌肤,大大的眼睛永远带着水晶般的透明,长长的睫毛就连蝴蝶都会逗留,朱红色的嘴唇鲜艳饱满,柔顺的黑色长发继承了她华裔的祖母像上等的丝绸,她微笑的时候人们总是不经意的对她展现善意。最可贵的是,她从不骄傲,父母总是教导她要懂得谦卑忍让,她也一向是怎么做的。周围人总是称赞她,小小年纪就很懂事,简直就像画本里的公主一样。
公主?这大概真的被不幸说对了。悲剧总是没有预告,突然来临,一场飞机意外,吞噬了彗父母的生命。唯一有血缘的大伯早已不知去向,年幼的彗只有被大伯母博林夫人收养,爱好名利的大伯母不愿多看她一眼,一个失去一切的孤女,除了搏个好名声还有什么价值。姣好的容貌只会带给她同性间的嫉妒,大伯母有两个女儿,骄纵任性以贬低彗为乐,就好像这样能抬高自己的身价,真是没有意外的愚蠢。
各位亲爱的读者,我想你们也发现了,彗走的是灰姑娘的剧情嘞。从此,彗从天之骄女星星般的存在变成了流星划过的灰烬,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扫帚星。
寄人篱下的彗遵从着父母的教诲,谦卑忍让。她的谦卑让她成为了佣人都不如的地位,她的忍让被当成了理所当然。当然,即使是身染尘埃亦不能抹杀她的光芒。然后,遭受更多来自她"姐姐们"的侮辱以及刁难。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天还没亮她要用冰冷的井水洗漱、清洁自己,即使冬天井水冻成冰她们也不允许她用屋子里的热水。接着立刻做早餐还是三份不同要求的早餐、打扫卫生、喊她们起床、服侍她们更衣、承受她们无理的起床气……她们不会允许她吃早饭,即使是佣人吃的都不行,她们乐于见她饿着肚子,特别是当她空腹时的声音让她无比尴尬的时候,她们总会无比恶趣味的哈哈大笑起来。即使,在学校也不得安宁。所有人都知道彗是她们的专属女佣,所有的值日也好杂活也罢,甚至她们的作业都是她的职责范围。回到家,她必须为她的大伯母擦拭熨烫她整整一屋子的服饰鞋帽,不允许有一丝灰尘或者一点皱褶,不然,她的晚饭就没了。但,即使她终于完成了她的工作,也只有剩下一点点的残羹剩饭充饥。她没有房间,即使屋子里有许多的客房都空着,她每天都睡在储藏室,那里没有光,有的只是终年的阴暗潮湿,和一种发霉恶心的气味。
起初,她还会不适应,每当此时,她"高贵"的大伯母,总会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要留存感恩之心。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称她为可怜的彗姑娘,她生活在了人们的怜悯之下。奇迹般的,她无比冷漠的大伯母居然还因慈善而名声在外。毕竟,她收养了她不是吗,即使,她过的很不好。
即使再黑的深夜,也总有一丝光芒。彗也有,其一,父母的话语支撑着她努力的活下去;其二,她还有格雷。
格雷,一个穷小子,遇到境地尴尬的彗是因为要替彗的大伯母做鞋子,他做为学徒跟着师傅来到这座外表美丽的大宅子。初遇时,是在冬季,那个女人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的鞋子还要做新鞋子,而一个美丽的姑娘穿着明显不合脚的旧布鞋忙里忙外,一刻不停。
失神片刻,一个不小心,他的手被尖利的装饰划伤了。他的师傅立刻压着他的头九十度鞠躬连连致歉。那个刻薄的女主人皱了眉,示意不要弄脏她的名贵地毯,继而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抬起她高贵的头颅,好像她的不追究是天大的恩赐,缓缓离去。只有,彗,那个处境尴尬的美丽女孩,拿出她洗的发白的手绢帮他擦拭伤口,任由她的手绢上染上点点血迹。他敢打赌那肯定是那个女孩唯一的一条手绢。
不可控制的,他被她吸引,又有谁不会被她所吸引?但是,他绝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她,那样只会让她更难堪,所以他把自己定位在彗的同伴,事实证明他是明智的。他想做为同伴,至少他可以做一双最舒适的鞋子送给彗做为手绢的谢礼。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舒适的鞋……
他也曾经问过彗,为什么要容忍这不公平的一切。明明她父母的赔偿款也足以让她平平安安的生活,更何况还有她父母的遗产。很明显,这一切都被抚养她的博林夫人私吞了。
"总有一些不如意是我们需要容忍的,如果无法容忍这一切,何尝不是一种懦弱。更何况,这一切不如意绝不是毫无意义的。"说到这里,彗调皮的眨了眨眼,继续说到:"你瞧,因为她们需要我打扫,所以我可以把这座房子里的图书全部看个遍。因为大伯母在外人面前爱面子,所以我可以去课堂读书学习。因为她们要我做作业,所以我的课业成绩可比她们好多了。因为她们要我用井水洗漱,所以我的身体可比她们好多了。"彗扬起一丝略带狡诈的微笑,就好像偷到鱼的小猫,无比可爱。
每每越是接近彗,格雷总是比之前更被彗吸引。随着年岁增长彗越发美丽,即使是最华丽的词藻也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她就像落在凡间的精灵,最娇艳的花朵也无法与她相比。他对她的感情亦再持续发酵,从最初受吸引到喜欢再到深爱,宛如一瞬间。他,愿意为了彗付出一切。只要彗幸福就好,他每天都为了彗的幸福祈祷,就算她的不是他也不所谓。当然,他深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是彗的幸福。为此,他可不能只是个穷小子。
格雷虽然是个穷小子,但是他的外貌是与他财富不相符的优雅英俊,银色闪耀的利落短发,幽深碧绿的双眼,挺拔的鼻梁,厚而性感的嘴唇,还有他笔直的身姿都给他增色不少。因为他师傅的顾客多数是富人和贵族,所以端正的五官也是他师傅喜欢带着他到处跑的原因。
格雷的英俊一不小心还是给彗带来了麻烦。彗的二姐是一个标准的花痴,有一次格雷在街上和彗聊天的时候,好巧不巧被那个花痴看到了。虽然看不起格雷的贫穷但是他的英俊又让她充满遐想,她想着或许可以让他入赘,反正家里有钱。恋爱中的少女,很快发现格雷的眼里只有一个彗,他所有的生活重心也是彗,彗像他生命般重要。
新仇旧恨,嫉妒的火焰,让她对于彗的刁难羞辱更上一层楼。对于这一切,彗早已习惯。彗的波澜不惊以及格雷的拒绝都让她更加憎恶。直到最后,她趁彗不注意,把自己的手链藏在彗睡觉的毯子下。选择格雷和他师傅来家里做鞋子的时间,故意当着众人面前哭泣着跑到她母亲面前说彗偷她的手链,证据确凿。她悄悄抬起头,以为会看到格雷对彗的鄙夷。她看到了鄙夷的眼神,但,那是对她的鄙夷,他的眼神刺的她背脊生疼,她脸色苍白的埋在她母亲带着浓重香水味的怀抱里,即使不看她都知道,她喜欢的格雷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
"彗!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嘛!"大伯母的雷霆之怒,完全不给彗说话的机会,就把她当做了白眼狼。不顾彗的解释,抬手就要打彗,格雷冲到了彗的面前,紧紧的护住了彗。阻止了彗要说的话,对彗笑了笑,带着离别的意味,他倔强的抬起头"夫人,二小姐的手链是我捡到的,是我私自放在彗那里的,与彗无关!"
"格雷……"彗、他的师傅、以及那个卑鄙小人同时呼喊出声。同样都是他的名字但是其中的意味何不相同,他的师傅关心他但更多的是担心他自己生意的影响,卑鄙者他都懒的再多看她一眼。唯有彗,是真心实意在担心他的。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料,真是自甘堕落的穷人!"说完话刻薄的博林夫人,还用自己的手绢捂着自己的口鼻,就好像穷人带着病毒带着腐烂的臭味。"哼,还是监狱比较适合你。"
"不,不,不,大伯母,博林夫人,我恳求您不要听格雷瞎说。格雷绝对不会偷东西的。是我,是我做的。"彗急切的呼喊着,眼里闪着泪花,她第一次跪在了她大伯母面前,她情愿接受冤罪,也不能让她仅剩的光芒为了她接受本不存在的罪责。
"不,是我干的,于彗无关。仁慈公正的夫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亲人当作小偷呢。"格雷摸准了这位夫人的假面具,就她那爱好面子的性格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名声被传成刻薄养女呢。
"哼,算了。彗你给我闭嘴,而你们给我滚,再不允许踏进我的宅子一步。"夫人好面子,又不是傻,她感到怀中女儿的颤抖,也能猜出一二女儿的愚蠢行径。为了防止叫了警察后的节外生枝,她决定还不如假装大方。
一场闹剧最终虎头蛇尾的收场。
后来,格雷被他师傅赶走,即将离开城镇。彗自父母去世以来第一次哭的泣不成声。格雷的心很痛,不为被赶走不为蒙受冤屈,只为他亲爱的姑娘所流下的泪水而心痛。他,对自己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轻轻擦去彗脸上的泪水,故作轻松的说:"彗,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忘了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看,一味的忍受,结果……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被别人欺负。"
彗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嘶哑着嗓子回了一句"好……"
叹了口气,格雷轻轻环抱住了彗,在她的发间留下一个似有若无的吻,然后在他挚爱的姑娘呆愣的间隙,轻笑着离开。
没事的,你的样子,你的气息,你的声音都镌刻在我的灵魂里,离别是暂时的,我们终将会再见面的。我亲爱的姑娘。
彗因为格雷的怀抱、格雷的气息、格雷的声音、还有那个似有若无的吻而小鹿乱撞,面颊绯红,她在离别的这一刻发现原来她把格雷不仅仅当作同伴,还、还、还当作了心上人。可是,当她失魂般的回到宅邸,再次意识到她心上人的离去,她又想哭了,但是格雷让她不要哭。她努力,忍住泪水,泪水倒流进胸膛,她的心在滴血。
同时失魂的人除了彗,在这座宅邸还有一个,那个花痴。在她做了那么卑劣的事情之后她的母亲没有责怪她,但是她内心深处住了一只小老鼠天天在啃食着她,惩罚着她。特别是当她悄悄看见了格雷与彗的分别之后,奇迹般的,她发现自己的爱是多么卑劣,居然把自己喜欢的人逼的远走他乡。她再也无法直视彗的双眼,因为都是她搞砸的。她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感情……
日子一天天过的不咸不淡,除了开始躲着她的二表姐,对于彗来说,刻薄的大伯母、歇斯底里的大表姐还有干不完的活一切如故。
这是格雷离开的第二年,彗即将十六岁,而对于这所宅邸来说,最大的消息是博林先生也就是彗的大伯父由行踪不明到确认死亡。博林夫人完美表演了一个失去丈夫哭到晕厥的寡妇形象,而她的两个女儿演技就没那么精湛了,吸了吸鼻子,连泪花都没挤出来,毕竟她们两个对于父亲早就没有了印象。彗,对于大伯父的印象也不深刻,但总觉得没有机会再接触到父亲的同父异母兄弟有些遗憾有些哀伤。
黑色的乌云笼罩在这间宅邸,特别是葬礼之后,一位穿西装打领带,戴着金丝边眼镜,衣着体面,举手投足都透露着精干的三十岁上下自称是博林家族律师的怀特先生的到来。整座宅邸都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怀特先生刚来,就让博林夫人一定要带着彗来到会议室。
"博林夫人,彗小姐请原谅我的贸然造访。无意义的寒暄请让我省略,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博林家族的遗产。根据遗嘱,博林夫人与其膝下两个女儿,以及彗小姐,四人有权平分博林家族的巨额财产。"宣告完毕后,抬眼看了博林夫人与彗,发现前者目露精光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拥有这批财富,而后者由始至终只有一刹的惊讶然后继续保持着恬淡的微笑。怀特先生已然明了这二人的大致品行,暗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没什么疑意,由于数额巨大遗产的正式具体分配会在下月初进行。那么夫人小姐,鄙人先行告退。"
"留步,怀特先生。"博林夫人如梦初醒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怀特先生,回头对彗说道:"彗,你先去休息吧。大伯母有事要问一下怀特先生。"多么讽刺,这是博林夫人第一次正眼打量彗,目的是能够榨出更多的利益。如今的彗毋庸置疑是个美人,劳苦的工作,并没有磨灭她独有的气质,相反更是使她除了外表之美由内自外散发一种安之若素的优雅。现在的她,就是精灵见了都要献上一朵鲜花然后害羞的躲起来。
彗轻轻点头,行礼离开了会议室,她猜想大概她的大伯母想要问遗产具体有多少,她作为监护人是否能多分一点之类的吧。对于遗产彗的想法,只有终于能够独立了,她想她要养活自己并不难,毕竟多年以来的女佣生活让她拥有了不少技能。然后,她又不经意的想起,格雷……或许她可以去找他……她现在的脸一定很红,她笑了笑自己,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忘记,回到了她的储藏间。
会议室里,博林夫人摇曳着裙摆靠近怀特先生,说到:"怀特先生,这是博林家族的遗产,对吧。"博林夫人故意加重了博林二字。
怀特先生悄悄嫌恶的退了一步,回答道"是。"
"也就是说,如果彗不姓博林了,也就没有遗产这一说了,是吧。"博林夫人眼冒算计的精光,显得十分得意。
"是的。"怀特先生手扶了扶眼镜,隐藏了他眼中的不屑,真庆幸他没有这样的大伯母。不小心撞到博林夫人,连连道歉,然后,毫不迟疑的离开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博林夫人此时乐开了花,她早就忘记还有一位怀特先生的存在,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成型……
"听说了没,博林家最近有大事发生。"
"不过就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小富之家,能有什么大事。难道是博林先生的葬礼?"
"你的消息太过时啦,大事是博林家族的遗产!那可是个天文数学啊!好像是因为博林先生死了,在没有其他继承人了,就由博林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还有彗小姐四个人平分了。"
"天!这还真是个大消息!"
"哼哼,还有更劲爆的,博林夫人在这个月初即将为十六岁的彗小姐举行舞会。选夫!"
"天啊!那可真是个劲爆的消息,彗小姐我见过,那可真是一位美人,而且娶了她不就等于继承了博林家族四分之一的遗产了嘛!天!"
"所以咯,喂,你急吼吼要跑那里去?"
"废话,做参加舞会的准备,万一彗小姐看上我了呢。"
"嘿,你小子,真是。不行,我也要回家做准备,万一被看中了呢。"
总之,最近关于博林家族的消息街知巷闻,人人都无比期待着舞会。除了,彗。
博林夫人出奇的对于她无比关心,说是之前对于她不闻不问更愧疚所以要补偿她,要替她选一个最好的夫婿。每天不停的让她试穿各种新衣服,首饰珠宝,但是她一点都不快乐。她不想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她爱的是格雷啊。难道,她又要去容忍这一切嘛。
大表姐一开始很生气,但是被吃错药的博林夫人教训了一顿后,除了哼唧两声也就不再表达她的不满了。二表姐一如即往的躲着彗,但又好像有些什么欲言又止。
舞会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彗的忧愁与日俱增。舞会前一天,博林夫人笑嘻嘻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来到彗的房间。顺便一提,彗搬出了储藏室,现在住的是重新布置过的主卧。
"彗,你看大伯母,给你带什么过来了。"笑容满面的博林夫人可真让人不适应啊。
彗打开盒子看到了一双美妙绝伦的水晶鞋。她立马推辞道"大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彗,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贵不贵的,快穿上试试。"
实在推辞不了的彗,穿上了这双鞋。水晶鞋很美,但是不方便走路。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她心底萌生。她,脱下鞋,细细看了看,她在鞋跟的地方看到一个"g",是他,这双鞋是格雷做的。眼泪再也无法克制,她从一开始的抽泣到声嘶力竭。手忙脚乱的博林夫人想要拿走鞋,却发现彗把这双鞋死死捧在怀里。最后只好,慌乱的打了个招呼离开彗的房间。
格雷,格雷回来了,他一定是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了,格雷做这双鞋一定是见别礼,他放弃我了,他明明说过给我做这世界上最舒适的鞋,才不是这种破东西。他明明回来了,却是准备永远离开我嘛。我不要漂亮的衣裙、首饰、我的幸福不过就是一个温馨可爱的家。我不要精美但不实用的水晶鞋,格雷为我做的舒适的布鞋别这要贵重一百倍。彗,的哭泣声在那一个晚上显得如此悲凉。
"彗•博林,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彗的二表姐,这真是一位罕见的客人,她在门外兜兜转转最后决定了破门而入。"你想要幸福,那就自己去争取啊!难道你要等着仙女教母,等着南瓜马车,等着午夜十二点的魔法把你变成王子的妻子嘛!你不是当年很勇敢的吗?你忘记格雷离开前对你怎么说的了嘛?"
你也有追寻幸福的权利。彗终于,止住了哭泣。擦干眼泪,抬起头,再没有软弱,而是想要努力争取自己幸福的坚强。看到重新振作的彗,二小姐决定功成身退。
"二表姐,谢谢。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安莉西亚,彗的二表姐终于绽放了这两年来的第一个微笑。
彗在安莉西亚离开后开始思索着,逃出去的可行方案,明天就是舞会了,大伯母今晚肯定很忙,要逃只有今晚了。屋子里的人都在忙,不会有人盯着我的,但是,我没有大门的钥匙啊。
突然,彗忽然想起怀中的鞋子,再次细细端详。她,笑了。这个鞋子里,原来藏着秘密。
她毫不可惜的用力把鞋子往地上砸去,清脆的声音,粉碎的水晶,一地的碎片里面藏了一把小小的透明的塑料钥匙。她不知道,格雷是怎么弄到这把钥匙,但这把钥匙无疑是大门的钥匙,通往自由的钥匙,通往幸福的钥匙。她怀揣着梦想,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大门。
在这所大宅的转角阴影处走出一个人,带着笑,张开怀抱,紧紧的像是要把彗融入骨血般环抱住了她。低头看了眼赤脚的彗,他皱了皱眉,在彗的低声惊呼中打横把彗公主抱了起来。
格雷打趣道"我的公主,我发现世界上最舒适的鞋,不如我的怀抱,请你从此栖息在我怀抱,我们会有一个温馨可爱的家,不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我会让你不再受苦,我会让你幸福。"
"你这是在求婚嘛?"彗的脸颊绯红,轻轻的询问着。
"是的!"格雷一脸坚定,请忽视他变红的耳垂吧。天知道他有多紧张,练习了多少遍。
"好……"彗害羞但坚定的回答到。
"铛……"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夜空中有流星划过,代表着幸福的到来。彗和格雷,终于不再会有别离,彗终于抓住了幸福的尾巴。
十二点钟声的敲响,还代表了彗十六岁了,她不再需要监护人,她的一切决定具有法律效意。换句话说,博林夫人再也无法阻碍彗的选择了。
"格雷,怀特先生是不是你请的?"只有怀特先生最近来过,最有可能替换到博林夫人贴身放着的钥匙,乖乖呆在格雷怀里的彗,忽然想到。
"真聪明,我的公主,根本没有遗产,遗嘱是伪造的。怀特先生曾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小偷,如今是我的雇员,我让他偷换了钥匙,假装成了律师。嘿,他后来还向我抱怨博林夫人的香水味太刺鼻,要求加工资。如我所料,博林夫人为了要更多的遗产,顺便要一份彩礼,一定会举办舞会,好让你嫁出去。这样,就有的是空子让我来接你。"说完,格雷有些紧张:"彗,你会不会气我骗你有遗产,让你白高兴一场。"
彗笑着,往格雷身上靠了靠,说到:"你说呢?哼,格雷我要你用一辈子陪我。"
"那当然!"
故事到了这里,这对恋人有了最美的结局,至于一个坐吃山空的刻薄夫人,在一场耗费巨大资产最后却毫无回报的舞会后,其结果不必赘述,想必也知道她的结局,不太妙啊。
看来守护彗的流星还是存在着的。但,我想当她拥有自己追寻幸福的勇气时,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难道不是嘛?
你也有追寻幸福的权利,不要软弱,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