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影子 第七段路/第2站：疑惑的真相
作者：诺尘
第七段路
似乎总会在回忆里迷路，
犹疑、徘徊、拉扯。
在里面，模糊与清楚，往往就只有一线之隔，
我们却在模糊中烦躁，在清楚中恐惧。
有时莫不如放下，
但却又放不下。
第2站
在晓晓说完那句话后，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我和她应该都是在平复着情绪。虽说这些情绪在我们刻意地压制之下，没有暴露出来，可它确确实实已经充斥了内心，似乎稍有不慎，就会爆发。
我们各自又默默地喝了两口酒后，我打破了沉默，问出了下个问题。
“那你前些天所说的坐牢是怎么回事？你是受害者，怎么会去坐牢。”
晓晓看了看我，有些疑惑地说道：“你真的猜不到我为何去坐牢？”
她这句话倒是问住了我，我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
晓晓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去对我说：“是我把徐伟涛推到那辆车上去的，他死了，我便被判了刑，三年。”
听完她说的话后，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自觉的呼吸也有些加重。
我盯着晓晓，一字一顿的说道：“怎么会是你！不可能是你！绝对不可能！”发出来的声音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旷。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事实上……就是我，也只能是我。”晓晓目视前方，没有看我，也没有任何表情。“用我的三年换他的死，很值。”
“他该死，但他的死配不上你的三年时间。”不知为何，我就是不相信那个人会是晓晓。
我停顿了一下，压了下情绪，然后接着说：“那你当时看到我了吗？”
“没……没看到，我是，后来才知道你也在那。”晓晓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平静如水。
我觉得晓晓在说谎。
“那你为什么那么晚跑去那？而且我当时在那并没有看到你。”
“那……你看到了谁？”晓晓突然转过身看向我。
听到晓晓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语塞：“我……也没看到谁，最开始，我本以为是我把徐伟涛推过去的，可是后来警察说发现我的时候，我离得很远。后来又说有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人出现在那，难道……那个人……是你？”
晓晓喝了口酒，对我说：“穿黑色帽衫的人，不是我，是徐伟涛。”
晓晓的这句话瞬时把我带回了那天晚上。
在我印象里，徐伟涛应该是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才对。不对，那是在我清醒的时候，待我忍着伤痛和混沌在饭店外的角落里再见他从门口出来时，我并没有注意他是否换了衣服，白色在夜晚很显眼，如果我没注意到，那应该就是他换了外套。
可为什么警察还要找穿黑色帽衫的人呢？
似乎酒劲有些冲上了脑袋，我开始有些迷糊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晓看我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微微冷着脸笑了笑，然后说：“那天晚上你母亲来我家找你，我知道你没回家后，就猜到你大概遇到了他们，我便跑了出来。我知道那个饭店，我……曾经被他们……带去过。到了那后，我看到徐伟涛一个人站在路边，其实我本应该很害怕看到他，可那个时候，却没有。我跑过去问他你在哪，他不回答，反而来抓我，挣扎中，我把他推到了路上，这时恰巧那辆车过来了，就撞到了他。因为我也被刮倒，我怕他身上的衣服沾上我的血，就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之后，我便走了。再后来，警察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我所幸就投案自首了。”
晓晓说得很平静，而且听来似乎很顺理成章，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把他推过去。”
“为什么不可能，没准是老天帮我呢，让我‘亲手’杀了他，这不很好吗？”晓晓情绪似乎稍稍有些激动，以至于咬着牙说出了“亲手杀了他”这几个字。
“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看到……”
还未等我说完，晓晓把手里的杯拍在茶几上，打断了我要说的话，转头看向我，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已然就是这样了，这就是结果。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些事。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努力地想忘了这些事，可我也知道，我不告诉你你肯定会纠缠个没完没了。所以我强忍着回忆这些事来跟你说，你还要怎么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信不信由你。”
晓晓的话虽然没有解答我的问题，却也让我醍醐灌顶。是啊，我为什么还要纠结，还要让晓晓再硬生生的把伤疤揭开，我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那些细节真的还重要吗？除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解除我的疑惑之外，还能有什么用。我何必苦苦相逼。我从进门后所问的问题都是为了我自己，丝毫没有考虑到晓晓的感受，真的太过自私。
我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有些放空的对晓晓说：“对不起，晓晓。我不该逼你说这些。”
这时，晓晓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有些激动，压下情绪，又恢复到那种淡淡的、冷冷的语气对我说：“这样也好，告诉了你，也就省得你总是放心不下，总来找我。我真的不想再被从前的事和人来打扰了。”
我张了张口，想告诉晓晓我找她，并不是因为想知道这些事。可又想想刚才我说的话，不一直都在说着这些事，似乎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对晓晓本身的关心抛到了一边，而只是为了满足对那件事最终答案的好奇。
细一想来，我自己都觉得卑劣。
我沉默了下来，晓晓也不再言语，我们只是默默地喝着各自的酒，似乎酒精可以压下那不断上涌的回忆。
酒似乎真的有些喝多了，我的眼前总是不断地浮现出当年晓晓的样子，慢慢地又和现在面前的晓晓重叠，却又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我有些呆呆地盯着晓晓的侧脸，想努力的把她和记忆里的那个晓晓融合起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晓晓，一年前，我是不是就见过你。”
（未完待续）
疑惑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