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者

2019-11-24  本文已影响0人  鱼米之王

      阳光与月光交替着在她的窗户爬进爬出,这是她仅有的两位不约而至的朋友。

      太阳在她眼皮上揉来揉去时,她便懒慵慵地张开双眼。穿衣起床,简单梳洗。她有的是时间,一切可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但她不愿把时间过多地化在打扮上,她已习惯于素面朝天。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唯一陪伴她的是窗前那缕阳光,当然还有阳光馈赠她的影子。

          那张微微忧郁但俏影尚存的脸上挂着秋思,这是一张中年智性妇女的典型脸庞。生活的压力和对世事的洞悉全暴露在眼角的鱼尾纹里,但目光里流淌出来的是童贞般的坦诚。这样清澈毫无虚情的目光,只有一个人独处,并且适应了独处的宁静和淡泊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纯粹的目光。不禁让我联想到塞林格笔下的麦田守望者,他曾有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那么成熟女子的标志呢?是不是像她那样闲情逸致,心无旁骛地活着?

        她坐在窗前,随手翻开尼釆的成名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再次品味那句名言:“去女人那里,不要忘记带上鞭子”,她不知可否地浅一笑。她觉得尼釆是个不折不扣的猥琐男。她不喜欢尼采本人,但却钟情于他那梦呓般充满激情和诗情的文字,她不知不觉沉缅于他的精神世界。她欣他的极端自我的人格。因为她与他一样如此地自信和自负,他们都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根本不屑于听到任何自己心灵之外的声音。

      放下尼釆的著作,又诵读起泰戈尔《飞鸟集》中的诗篇。她最喜爱的一句是:“天空中不留下鸟的痕迹 但我已经飞过。”是的自己默默无闻的一生,不会给世界留下多少痕迹,但她肯定自己的存在。她每天游走在泰戈尔、托尔斯泰、雨果、雪莱等文学大师之间;每天邀黑格尔、康德、淑本华、尼采促膝谈心。

        当月亮爬进窗户,她徐徐展开书笺,十分随意地在上面涂写什么。此时月儿是她唯一的伴侣。她不时地抬头窗外,碧蓝、广阔的背景下,月儿显得有些孤独,她总是自作多情地眨眨眼晴,由圆呼呼瘦成镰刀片,再有镰刀片胖成圆月。但无论是胖还是瘦,月儿总会在她的窗前长时间地停留。她没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的联想,只是很想像李白一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边写作,边小酌,这是她与世界交谈的唯一方式。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读到她的文字,才知知道她的精神世界如此丰富。我终于明白,很多所谓狐独者,其实只是孤独者展示给外界的一种生活方式。正如有人在拥挤的人海中陷入孤独无助的境地一样,她在外显的孤独中,享受高朋满座的乐趣。我相信,女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才是最可爱的,也是最真实的。细细阅读她的内心独白,你就可以直抵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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