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短篇小说谈谈情,说说爱

夏高歌,冬温书

2018-07-02  本文已影响87人  唐文还
1.

正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鸟儿回迁。

冬温书正坐在去往北方的航班上,身为一个地道的南方妹子,咳咳……西南也是南方嘛。从未坐过飞机,更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过冬温书秉承着一贯的高贵优雅作风,没坐过飞机咋的了,谁没有第一次呀。

在去飞机场的一路上做好了万全攻略。绝不允许自己在外边干出任何惹人耻笑的事情来。

顺利登上飞机,冬温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座位正好靠窗,心里也不由得小小雀跃了一下,哈哈,可以好好欣赏美景了。心里虽是喜不自胜,面上却还是一副淡然模样,从容不迫地坐在座位上。

冬温书手支着下巴,脸朝着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从窗外轻柔拂过的雨云。

女孩睁着大大的水眸一眨一眨的,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一片白色。头发扎成一个俏皮的丸子头,额角几一缕碎发,因主人侧着头,懒懒的搭在主人的双眼皮上,随着眼睛眨动,长而卷翘的睫毛带动着发丝。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纱,又像雾。洁白的,纯净的,不染纤尘。

却不知这说的是人还是外面的雨云。

“嘿,你是哪儿人呐?”

冬温书正盯着窗外神游,耳边传来的男声让她停住了思绪。转首,礼貌地朝邻座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

“我是四川的。”

“你是四川人?”

男子像是有些不信。

面对男子的疑惑冬温书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反问道:“你是哪里的啊?”

“我?”男子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一挑浓眉,颇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再加上一身笔挺的浅灰色西装,到挺有几分小说男主角的味道:“我重庆人。”

“哦,那也算是半个老乡撒。”

冬温书原本见男子张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以为他是外地人,就回以普通话。原来是重庆的,也就没那么矫情干脆说起了四川话。

男子听见冬温书一点不带含糊的川话,微怔片刻,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原来你真是四川的。”

冬温书觉得有些好笑:“我有骗你的必要?”

男子时不时地找话题聊天,而冬温书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心下却有些不耐,毕竟又不熟。不过出于礼貌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

在下飞机时,男子朝冬温书挥了挥手:“再见。”

冬温书点头示意,抬起右手左右挥了两下。

下了飞机,冬温书有些茫然地看着从她身边匆匆走过的人,以自己为原点视线一一扫过,却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

心下突然一惊,这么多年不见,他肯定不一样了吧。自己就这么突然跑来他的城市,冬温书心下有些复杂,自己是不是不该来的。

“嫂子!”

后背被人猛地一拍。

吓得冬温书一个激灵。

“对不起啊,嫂子,我吓着你了吧。”夏子橙见冬温书慌张的模样,暗怪自己太莽撞吓到了自己的这位嫂嫂,连忙道歉。

“你是?”

惊吓之余也没有在意女孩的称呼,但冬温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女孩。

“哦!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女孩一拍脑门,爽朗地咧开嘴角:“我是夏高歌的妹妹,夏子橙,你叫我子橙吧。”

还未等冬温书开口,夏子橙一扭头:“看,我哥来了。”

2.

冬温书到这会儿还一副呆样,见到许久未见的故人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老套地说了声好久不见。却久久没了下文,连对方的眼都不敢对上。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直骂自个也就这点出息。夏高歌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不过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分别时不过十六七的年纪。

“哈”对方轻笑一声:“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一副呆样?”清脆的嗓音中又带着青年的沉稳。

“什么呆样啊?你才呆!你个呆子!”冬温书立即反驳了夏高歌,愤愤抬头视线直直对上正前方一身黑色休闲装的夏高歌。还特别有气势地朝对方仰了仰头。

话说这货这几年是吃什么了,居然长这么高,这估计得一米八了吧。而自己一米五八的个子毫无威慑力好吗。

“我知道我长得帅,你也不用一直瞪着我,你那俩铜铃大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夏高歌在冬温书面前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你!”冬温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夏高歌,曾经还是同学时,他就是众女生追捧的对象。会唱歌、会跳舞,还会钢琴、吉他,讲得一口不算流利的英文,但在那个年纪也算是相当厉害的了。

关键是——长得还帅。

十六岁就有一米七五的个头了,又瘦,总喜欢穿着黑色的小脚长裤,生怕别人看不见他的大长腿。一张标准校草脸,小脸,双眼皮儿,高鼻梁,薄嘴唇。

帅就算了,偏偏这人还特自恋!

冬温书回到家里总是照着镜子怀疑自己是怎么和这号人物成为朋友的。

“我说,哥啊”夏子橙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住夏高歌的右手袖子,看着冬温书:“你再这样下去会失去嫂子的。”

听见这话的冬温书想起刚刚夏子橙也是管自己叫的嫂子,原来是把她当成她哥的女朋友了。这可误会大了。

“我不是……”

“好了,走吧,不然在机场过夜我也不介意。”

冬温书刚张口准备解释就被夏高歌打断。

夏高歌说完就头也不回得迈开长腿朝前走去。

夏子橙亲昵地挽着冬温书的胳膊跟在夏高歌后边。

出了机场大厅,来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4面前。夏高歌掏出钥匙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冬温书走到车的右后侧准备打开车门,手还没碰到门把手,有一只手就已经先一步打开车门,然后在冬温书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掠过她坐了进去,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嫂子,你坐前边。”车里的夏子橙透过车窗朝冬温书一个劲儿地眨眼。

“我不是你嫂子。”冬温书看着夏子橙摇了摇头。

不过这解释却是多余的,夏子橙压根儿就没听:“快点,前边。”

没办法,冬温书只好走到副驾驶,透过车窗看见夏高歌在驾驶座里拿着手机像是在给谁回消息,脸上也没别的表情。

心一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盯着手机的夏高歌,余光瞟到冬温书一脸壮士就义的表情,嘴角微扬。放下手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发动车子。

冬温书知道夏高歌肯定知道刚刚的事。尴尬的只能望着窗外。

一室静谧,车里唯一的声音是导航发出的。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冬温书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稍稍朝夏高歌的方向侧头,用余光细细注视着他。

看着夏高歌的侧脸,如今的他和八年前的那个少年有不少的变化。

脸上的轮廓变深了,脸颊瘦了,鼻子更挺了,双肩变得更加宽阔,修长的手指也变得更加骨节分明。想必这就是少年和一个男人的区别。

转眼间已是八年了,可是冬温书却觉得他们好像就相识在昨天。

3.

时间就像向前驶去的列车,谁知道下一站会有谁上来。

冬温书穿着一身军训的军装,脚踩大了一个码的军胶,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被这身不合身的打扮衬得更加弱不禁风。

到新学校报道时,冬温书是有点懵的。到自己班上却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看见桌洞里塞了件粉红色的外套,旁边还倒放着一个淡粉色的保温杯。心想,这姑娘可真有少女心,不过人本来就是少女。

这可让冬温书犯了难,看着桌洞里的东西不知所措。想着重找个座位,可教室里坐了不少人,都不认识,还有些座位也不知道有没有主人。

其实也不怪别人占了她座位,学校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军训了,然而冬温书只参加了一天军训,就没去了。

倒不是说她吃不了苦,不让冬温书参加军训的是她妈妈。温书妈妈觉得冬温书身体不太好,就向学校申请不参加军训。

冬温书自己对于军训到觉得没什么,但学校同意她可以不参加军训,她倒也乐得清闲。

所以正式开学归来的冬温书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座位都没了。

“够了!我懒得和你说!”

从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娇斥,随后一个穿着粉色短袖T恤,扎着马尾的圆脸姑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冬温书面前的座位上坐下。得了,正主来了。

因为一个座位倒是让冬温书第一天就交上了朋友。座位没要回来,不过她们却是变成了同桌。

冬温书很欣赏姜瑶。姜瑶性子很直,有啥说啥,敢做敢当。可能冬温书羡慕的就是姜瑶身上这种自己所没有的洒脱。

不过两天的同桌,冬温书就和姜瑶结下了革命友谊。这让刚步入高中的冬温书消除了心底的不安。

班主任重调了座位。

冬温书坐在了倒数第三排的中间,坐在她前面的却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的瘦高个儿。她盯着前面瘦削的背一阵无语。

原本冬温书是坐前面的,可是高个子说自己近视不能坐远了。

让他坐前边吧,他又说离黑板太近会加重近视。

班主任瞅着冬温书堪比铜铃的大眼,这一看就是个眼神不错的。班主任指着冬温书说你就往后坐一排,让他坐前边。

就这样一个一米五的矮星人,前桌却是个一米七还不止的大高个。

虽然长得还不赖,但冬温书却觉得不就一个座位还非得这么矫情。

这便是冬温书对夏高歌的第一印象——矫情。

一个新的班级同学们的自我介绍便是开始。

大家按照座位依次走向讲台上开始自我介绍,告诉坐在下面的人自己的名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高谈将来的理想。

许多年后,冬温书仍记得那个秋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像金色的细沙撒在台上稚嫩的一张张面孔上。

前面的瘦高个起身,从容地走上讲台。惯性地抬起右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刘海,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原本该是一双狐狸般精明的眼睛,此时却有些紧张不安地左右闪躲。

无处安放的眼神最终停留在了身前的讲桌上。

“我叫夏高歌。”

如同水滴滴在鹅卵石上的声音,温润而又清脆,不带丝毫的攻击性。

原来他叫夏高歌啊,名字还不错,声音也不错,嗯——长得也不错。

就是矫情了点,胆子小了点。冬温书给上面的人贴下了标签。

“家在北京,喜欢跳舞,听歌,还喜欢唱歌,”夏高歌抿了抿唇,不想再说下去:“就是这样。”

冲大家点了点头便迈着长腿走下讲台,回座位时看见正盯着自己的冬温书,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冲她灿烂一笑,然后坐了下去。

女生们开始讨论起自己班上的这个大帅哥,怎么看怎么像韩剧里的花美男。

冬温书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深蓝色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从首都大老远跑到四川这么个三线小市里来念书。

“大家好,我叫冬温书。”

冬温书在讲台上看着自己同班的同学们,看着下面一双双好奇打量的眼神,心底也不免有些紧张。

“我就是本地人,喜欢听歌,看书,我是个吃货”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把下句话说出来,看着大家热切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继续道:“我特别不喜欢运动,因为我懒。”

话落,班上的同学都大笑起来。

冬温书却迷迷糊糊地看着笑起来的大家,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干巴巴地笑了两下,飞似得回了座位。

“你长得真像少数民族的姑娘。”

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看着冬温书,笑得一脸阳光。温润的嗓音也掩不住的笑意。

这是夏高歌对冬温书说的第一句话。

冬温书看着突然和自己搭话的夏高歌傻笑道:“我怎么就像少数民族的了?”

“大概很少有人的眼睛能像你这么大。”夏高歌指着冬温书的眼睛。

“怎么?眼睛大就是少数民族吗?”冬温书故意把眼睛瞪得更大。

却换来对方的噗嗤一笑。

4.

班主任说要统计班上有没有少数民族的同学,是的就举手。

夏高歌一听就来劲儿了,立马转过身,挑着一双狐狸眼,晶亮漆黑的瞳孔锁定住自己的后桌。

冬温书被他盯得发毛:“干嘛?”

夏高歌冲冬温书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坏笑。

“快举手啊!”

“毛病!”冬温书直接回以白眼。

白眼还没翻完,冬温书的右手腕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抓住了。

“喂!快放手!”

“哎呀~别不好意思嘛。”

夏高歌抓着冬温书的手非要让她把手举起来,冬温书使劲把手往下藏。

两人一个往上拉,一个往下扯,掰起了腕子。

冬温书力气当然比不过夏高歌。

最后结果却是夏高歌被冬温书一拳头打肩膀上给打蒙了。

夏高歌没想到冬温书看起来小小个,又文静的样子全是假象。

冬温书明明就是个典型的暴力女!

在他们作为朋友的一年半里,夏高歌也记不清被冬温书挥过多少拳头。

夏高歌说喜欢唱歌,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非常喜欢唱歌。

常常一个人戴着耳机,小声的哼唱着。

他还买了一把吉他。虽然冬温书没亲眼见他弹过,但冬温书知道他肯定会。

学校有艺术生,所以有琴房。

冬温书在课间路过琴房时无意间透过门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到琴房门口,伸手稍稍推开门缝,目光直视在那个身影上。

瘦削的背挺得笔直,修长的手指熟稔地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忧伤的旋律缓缓流出,萦绕在整个房间。

冬温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太阳西斜,带着斑驳的树影泄进玻璃窗,投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平常老是惹人厌的狐狸眼轻轻阖上,睫毛在一缕橘色的阳光下投下一片剪影。

冬温书总觉得那天看见的夏高歌和平时总喜欢和她开玩笑的那个人不太一样。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夏高歌。

尊贵犹如话本里的王子,会待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体验平民的生活。而她只是个无貌、无才的平民,和她冬温书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冬温书没有在夏高歌面前提过在琴房看见过他的事情。

夏高歌一把抽掉冬温书手里的书:“来来来,看什么书啊,多无聊!”

直接坐在冬温书旁边的位置,拿着手机举到她面前。

“来陪我听歌!”

面对夏高歌的蛮横,只要没把冬温书逼急,她一般都只能缴械投降。

因为没带耳机就只好开着外音,两个脑袋凑一块儿听着歌。

两人时不时讨论着这首歌怎么样,那首歌又怎么怎么样,连冬温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流露出的真切笑容。

“最近有个选秀活动……”

“哦~你要参加吗?”

“我只是报名了。”

冬温书忽然认真地看着夏高歌:“既然有梦想就努力去追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夏高歌看着冬温书忽然无比认真的样子,明明是他自己的理想,冬温书却比他还激动的样子一下笑出声来。

“喂!我很严肃的好不好,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没什么。”夏高歌一连重复两遍,还摆手表示是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知我者,莫若冬温书。”

冬温书听见后面那句话,一下没了气势,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从不怀疑他对于音乐的态度,所以即使知道他的理想是做明星也没太惊讶,因为冬温书知道夏高歌是有那个实力的。

“你改天给我多签点名,等你哪天出名了,我还能拿出去卖。有个明星朋友多有面子啊。”

夏高歌浮夸地摸摸光洁的下巴:“这个可以有。”

“为你觉不觉得他们俩还挺配的。”姜瑶戳着旁边的唐昊。

唐昊看看冬温书,又看看自己的室友,没有回答,只干笑了两声。

“你看,说起来名字也挺配的嘛。”姜瑶看着冬温书的小脸。

唐昊却没有接话。

姜瑶和唐昊就坐在冬温书的左后方,虽然他们说话很小声,但还是一字不落入了她的耳。听见姜瑶的话觉得有些荒唐,自己明明只是把夏高歌当朋友。可唐昊的干笑声却让冬温书升起一股自卑感。

夏高歌是众人追捧的对象,而自己呢,虽算不上丑,却是个大龅牙。

明明长着一张令多少女生羡慕的巴掌脸,大眼睛,挺鼻梁,樱桃嘴,简直美女的标配,却偏偏少了一口整齐的牙齿。

冬温书从来不敢张口大笑,虽然从没人笑话过她,点不不代表人家不在意,这不过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

不要说夏高歌了,估计任那个男生都不会喜欢一个龅牙妹。

5.

晚上自习课,冬温书拿着课本无聊地翻着。瞟了眼前面的人,见夏高歌正把脑袋埋在书堆里。

当然不是在看书,而是在书堆里立了一个大镜子,左照照右看看,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

冬温书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在乎自己形象外貌的人,比女生还会打扮。相比较之下冬温书觉得自己过的得是多糙。

教室门被推开,大家都朝门口望去,包括冬温书,本以为是老师,结果走进来一个打扮美艳的女生。

学生头,配上一张娃娃脸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标准的初恋脸。却穿着短款的半袖衫,肚脐若隐若现,下身搭着一条小白裙,刚好盖住臀部。

这对于一个极少穿裙子,即使穿裙子也从没高过膝盖的姑娘来说冬温书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

冬温书知道这个女生,她是小不点,当然名字肯定不叫小不点,只是大家都这么叫她。是个艺术生。

冬温书对小不点这个外号很是不解,虽然是长着一张娃娃脸,但个子可不像个娃娃。

直到有天,冬温书在操场上远远看见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其实也不严重,膝盖红了一点,却伤心的大哭着,声音软糯地向周围的人撒娇。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何大家要叫她小不点。

小不点径直走到夏高歌面前。

冬温书一直没想明白小不点和夏高歌是怎么勾搭上的。

在那之后的不久,听说夏高歌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小不点。

校草夏高歌有女朋友了,这个消息让一众拥护夏高歌的女生们咬碎了银牙。

确定关系后,晚自习老师不在的时候,小不点经常来冬温书他们班上。多名正言顺的理由,来看自己男朋友。

扭着小蛮腰,穿着小短裙款款走到夏高歌身旁。他的同桌也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人,很是识趣地坐到最后排去。

两个人腻在一块儿,头挨着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夏高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不点小鸟依人地靠着夏高歌。

不知不觉间冬温书和夏高歌变得疏远了。

他们不再一起谈论梦想,夏高歌也不会再缠着要冬温书和他一块儿听歌。

冬温书想,这些都已经有人陪他了,当然他不再需要她。

冬温书十分自觉的远离了夏高歌。

姜瑶和唐昊分手了。

冬温书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有些反应不及。其实冬温书觉得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而且太过青涩的情感总是不长久的。

冬温书没问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有些事是别人劝不了的。

她只能选择安静的陪伴,陪着姜瑶站在雨中发呆。

雨算不上大,但细密的雨丝像是不带一点缝隙般,密匝匝的让人无处可避。

冰凉的雨水很快将衣衫浸透,薄衫紧紧吸附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仿佛身体凉了心也就凉了。

水滴从姜瑶脸颊两旁滑下,却是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阿书,”姜瑶用袖子抹了把脸:“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冬温书望着远方,瞳孔却没有聚焦。

“喜欢一个人真累,我宁愿像你一样谁也不喜欢,就这样自己过着自己的生活,任谁也打不乱你的心,无拘无束。”

“或许吧。”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好笑,你羡慕着别人,而别人却羡慕着你。

回到教室里,冬温书刚坐下,同桌的女班长看见冬温书这样儿奇怪道:“你和姜瑶两人是怎么了?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吗。”

“是是是,不小心掉水里了,刚爬起”来字还没说出口,冬温书就被一个东西兜头罩住。

下意识的立马把罩在头上的东西扯了下来,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件宝蓝色的外套。

抬头不解地看着身前的人:“干嘛啊你?”

“下这么大雨,居然去淋雨,会感冒的。”夏高歌看着冬温书,眼神复杂。

“不用了,我没事。”冬温书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夏高歌。

夏高歌却没有伸手接:“你穿上,天怪冷的。”

“真不用了,小心你女朋友误会了就不好了。”冬温书见夏高歌没有拿回去的打算,干脆一把把衣服塞他怀里,离开了教室。

夏高歌看着冬温书离开的背影,拿着外套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冬温书真的感冒了,还病的不轻。请了好几天的病假,期间姜瑶和夏高歌都给她打过电话。

姜瑶表示很抱歉,因为她冬温书才会生病。而夏高歌的电话冬温书压根儿没接。

等冬温书回到学校时,同桌的女班长一脸神秘的拉着冬温书。

她说夏高歌和那个小不点分手了,小不点可伤心了,还拉下脸皮找夏高歌复合,结果人甩都没甩她。小不点蹲女生宿舍过道上哭得昏天暗地。在寝室里都能听见她的哭声。

听到这个消息的冬温书十分诧异,但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庆幸。怎么都想不通前几天他们俩来腻腻歪歪的,她请个假回来他们就拜拜了。

“冬温书,陪我听歌吧。”八卦的主角儿夏高歌一脸灿烂的看着冬温书。

“啥?”

“听歌啊听歌!”夏高歌看着冬温书的迷糊样儿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呆子!”

“夏高歌!你完了!敢打我!”

6.

冬季来临,呵口气儿都氤氲出一片白雾。平时爱站在教室窗外树叉上叽叽喳喳的麻雀都不见了踪影。

教室门窗紧闭,大家都待在教室里认真复习,冬天来了,一学期也该结束了,期末考即将来临,大家都在全力备战。

“这里又背错了,”夏高歌卷起手中的课本就敲在冬温书脑袋上:“真笨!”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最聪明!”冬温书一把夺过夏高歌手里的课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就“啪”的一声拍在夏高歌脑袋上。

冬温书得逞的大笑。

“嘶~”夏高歌吃痛地揉着头顶,这死丫头下手可真够黑的。

“你这可是犯规,背错课文的又不是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想打你怎么着?”然后一副有本事你打我的表情看着夏高歌。

夏高歌看着冬温书一脸无赖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

眯起的双眼,泛着柔和的水光。

时光匆匆,一年过去又是一年。

寒假前,夏高歌对冬温书说他很想家,不过可以回去了反倒没那么迫切了。

冬温书笑着说,离家这么远想家也是很正常的,思念太久,快成真时反而会感到平静。

夏高歌再次念叨着那句“知我者,莫若冬温书”。

然后,然后冬温书目送着夏高歌上了飞机。

北京啊,多遥远呐。

就像他和她的距离。

冬温书当初的疑问其实她心底早有答案。

夏高歌虽然喜欢和冬温书聊他自己的各种趣事,却很少提及家人。

不过冬温书还是能看出来夏高歌的家境应当十分殷实。这倒不是说他显摆,而是一个人长期所处的环境,也影响着一个人的行为习惯。

夏高歌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对其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他一心想去娱乐圈闯,不用想也知道他家里是不会支持的。

不然他此时应该在北京的某所名校里,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小市里的这样一个无名的普通高中里念书了。

那样冬温书也就不会认识夏高歌了。

课间,冬温书正在做着练习题,笔记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写到一半练习册却瞬间消失。

被打断思路的冬温书恼怒的瞪着罪魁祸首。

“快还给我!”

“不还,就不还,”夏高歌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练习册。

“有本事你来抢啊。”

靠!丫的又欠揍了。

冬温书伸手去抓,夏高歌故意把手举得高高的,以身高直接藐视冬温书。

冬温书跳着脚怎么也拿不到,气的直接抓住夏高歌的胳膊使劲儿拧。

“哎呀呀!还给你还不行吗。”

如愿拿到练习册的冬温书一挑眉毛,心情颇好,转身打算回座位。

夏高歌看见她得意那小样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一热朝着那道身影就一巴掌拍了下去。

“啪”冬温书瞬间僵硬。

“哇!”正好目睹这一幕的唐昊开始鬼叫:“哥们你打人家什么地方呢?那可不是乱碰的。”

冬温书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居然被一个男生打了屁股!

“我不是有意的。”夏高歌端着看不明白的表情向冬温书解释着。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你是故意的。”唐昊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专业拆兄弟的台。

冬温书看着他俩什么也没说捏着手里的练习册就回了座位,脸颊却感到一阵燥热。

夏高歌和冬温书谁都没再提那天的事,那纯属是个意外。按夏高歌的话来说那只是手误。

“咦?你看水瓶座性格分析干嘛?”冬温书瞅见夏高歌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表示不解。因为夏高歌是天秤座。

“哎呀,我喜欢那个女生是水瓶座,我想多了解一下才好追她。”

“是这样啊。”冬温书知道最近夏高歌在追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放学时,冬温书远远见过那个女生一次。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披散着一头及肩长发,很有御姐气质,看起来和夏高歌也挺配的。

没想到夏高歌对她还挺上心。

见夏高歌对着手机屏幕看得认真,冬温书无意识的开口:“我也是水瓶座呢。”

“哦?你也是?”

“是啊。”

“诶,你看这上边写着天秤座的贵人星座是水瓶座。”夏高歌抬头看着冬温书:“那你是我的贵人咯。”

“啊?”冬温书完全没转过弯,这句话不是应该对那个女生说吗?

夏高歌离开时什么也没对冬温书说,甚至都没有告诉冬温书他走了。

在第四个学期开学以后才知道夏高歌转学了,他回去了,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去了。

也是,他们原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冬温书知道他迟早都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让她猝不及防。

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他扬言要追的那个女生到底追到了没有。

7.

白驹过隙间,已是八年之后了。冬温书已经工作快三年了。在一家大型的药品公司内担任化验员。这份工作看似很有技术含量的样子,冬温书却觉得她只是从一座小城到了另一座小城罢了。

偶尔翻翻空间动态还能捕捉到夏高歌的生活痕迹,他常常会录下自己弹钢琴的视频。

视频里只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快的跳跃在黑白之间。指尖下流露出的却是一阵悲伤,婉转在冬温书的心头。

温书也开始喜欢上了纯音乐,这首曲子是她在三年前歌曲推荐里无意听到的。

只一个开头冬温书便喜欢上了这首曲子,名字叫《风居住的街道》。冬温书觉得自己是那个只能守候在原地的小街,而夏高歌便是那个来去无痕的一缕清风。

风又怎么可能居住在街道。若风停下,那么风也就不存在了,而街道注定不能追随着风的脚步。

头两年他们偶尔也会互发消息,无非是聊些家长里短。

一别经年,也是无话可说。

大三时冬温书带了牙套,做了两年的牙套妹。取下牙套后的效果也不负她受的这两年罪。工作后,更是去报了钢琴班。

看了某人晒的视频,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在和那头的人较劲。

冬温书再次翻开手机看好友动态时,屏幕上划过一个熟悉的名字,她又往回划了一下。

只有一句话“习惯了一个人,我。”。冬温书在下面评论“有些路必须要一个人走,有些事必须要一个人承担,不过将来你总会遇见你所想要珍惜的那个人。”

手机很快响了一下,冬温书点开手机夏高歌只回复了一个握手的图片。没有只言片语只是一张图,嘴角却不自觉地绽开笑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嘴里念叨着“知我者,莫若冬温书。”的少年。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

“书书!”同事的大嗓门从对面休息室传来:“你电话。”

“好!来了。”冬温书取下无菌手套一边朝休息室奔去一边想着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接过同事手里的电话,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所在地是北京。

毕竟诈骗电话那么多,冬温书下意识怀疑是不是骗子,可号码看起来又不太像,手指放在接听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大有冬温书不接就一直不挂断的趋势。

手一抖就按下了接听键,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将电话放到耳旁,试探性的开口:“喂?”

“在忙吗?”听筒那边传来清冽温和的男声。

在听到那个声音时连冬温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转身走出休息室,顺带关上了门。

背靠墙角,稳了稳呼吸,平静的开口:“也不是很忙。”

简单平常的对话,就好像昨天才刚刚见过面,而今天又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有空的话来北京吧,他带她去玩儿。

她脑袋就像被放空了一般,只回了好。

他说那你过来吧,我接你。

8.

“下车吧。”

“啊?”冬温书呆愣愣地仰头看着倚着车门盯着自己的人。

对上夏高歌的视线,又看了看周围,车停在一栋精致的两层小洋房正门口:“哦~到啦。”

夏高歌看着女孩这副傻样,嘴角不由得加深了笑意。

不得不承认冬温书变漂亮了许多,在机场见到时要不是那双标志性的大眼,夏高歌差点没认出来冬温书。

记忆里的冬温书瘦瘦小小,体重就从来没超过八十五斤。念书的女孩也不懂什么皮肤保养,从额头到脖子,再到胳膊被太阳晒得发黑,又黑又瘦活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也就那双总是闪着水光的大眼引人注目了。

因为牙齿不太整齐,总是喜欢抿着嘴巴笑,尽量不露出牙齿,连说话都常用上嘴唇遮住牙齿。难免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再看看眼前这个,皮肤跟个刚剥壳的鸡蛋一般,阳光照在瓜子儿脸上还能看见白色的细细的绒毛。微风吹得额角的碎发在空中飞扬。柳叶眉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忽闪着柔和的光,夏高歌在她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抬手揉乱了冬温书的头顶,眯起双眼:“唉,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子橙都已经进去了,还在发愣。”

冬温书尴尬地扯出笑容,下了车子:“在想你……”顿了一下“想你晚上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招待我。”嘴比脑子快直接开口,又觉得实在不妥当,说出口的话便转了个弯。

“放心,包你满意。”夏高歌一咧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冬温书看着面前这人明明一脸阳光,她却莫名觉得这个笑容带着些怪异。抖抖肩膀不再看夏高歌,直接越过他向小洋房走去。

“明天我要去公司,你自己要不出去玩儿?”夏高歌夹起冬温书看上却还来不及动手的那块儿肉送进了自己嘴里。

冬温书一脸哀怨地看着夏高歌,仿佛他干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夏高歌不为所动:“算了,你还是别出门了,乖乖待家里,又不认路,要是走丢了我还要到处去找。”

闻言,冬温书抄起手里的筷子就想抽夏高歌:“切!我又不是小孩儿。”

“矮油,嫂子,我哥还不是担心你嘛,”一直在旁边安静吃饭的夏子橙看着自家哥哥笑眯眯的道:“我哥就是那种闷骚的人,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可关心你了。”

夏子橙的一番话招来的却是两道白眼。

冬温书虽然嘴硬,但到底还是留在了屋里哪儿也没去。因为她的确是个路痴。

夏高歌上班去了,夏子橙去学校了。百无聊赖的冬温书参观起了这栋房子。

整个房子的装修更偏向欧洲风格,整体色调偏暖黄。

客厅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暗紫色的窗帘也没有多余的花纹,显得优雅而又有几分神秘。落地窗外是个露天阳台,阳台上还摆了一套藤条编织的桌椅,十分文艺的样子。

冬温书却觉得有些奇怪,怪的是明明夏高歌喜欢冷色系,看起来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不过冬温书倒是挺喜欢的,特别是那个阳台。

夏高歌似乎很忙,冬温书一个人连着在屋里待了两天了。

第二天晚上夏高歌说要一块儿出去爬山。

冬温书还以为他会带自己去天安门转转,爬爬长城。结果他说去爬山,还有另外有两个朋友一块儿。

心中虽不解却还是应了下来。

一大早就被夏高歌从被子里给拎了起来。

睡得口水直流的冬温书一下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眼睛都懒得睁,伸着两只爪子拉起被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极了一只赖床的小豚鼠。

见冬温书仍没有睁眼的意思,夏高歌干脆把她整个上半身都给拎起,悬在半空,恶劣的笑出了声。

冬温书被睡衣领口勒得难受,愤怒地睁开双眼,瞪着面前打扰了自己清梦的家伙。

“哈哈……”夏高歌笑的夸张,眼角泛着水光:“你的睡相也真是蛮特别的。”

闻言,冬温书脑子轰的炸开,一把挣脱夏高歌,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直奔洗手间。啪!关上了门。

他们的目的地是雾灵山。

冬温书赌气的侧头看着车窗外,窗外的景色在一片雾茫茫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今天周末,冬温书很奇怪夏子橙为什么没在。夏高歌说会有人去接她,待会儿在山脚下汇合。

夏高歌和冬温书坐在车里等了大概五分钟,一辆红色轿车缓缓靠了过了。

“嗨!四川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无巧不成书。看着从小车后座下来的男人,可不就是飞机上遇见那男人嘛吗。

“你们认识?”夏高歌看着冬温书。

“没有,只是飞机上见过。”话落又加了句:“我和他不熟。”

“哦。”夏高歌颔首。

“唉呀呀!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齐源故作模样地捶着胸口。

“高歌,你们什么情况啊?”齐源视线在夏高歌和冬温书身上转了一圈。

冬温书视线也落在夏高歌身上,隐隐有些期待着什么。

“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夏高歌看了冬温书一眼,然后淡淡开口。

冬温书暗自嘲笑自己,你在期待什么呢?你们不过是朋友啊。

“要好的朋友,”齐源故意咬重这五个字:“有多要好?”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夏子橙挽着一个女人的手缓缓走来。

冬温书看着刚刚开口的那个女人。藕色的棒球服下搭着黑色的小脚牛仔裤,丹凤眸里透出无限风情,一头墨黑的大波浪卷映着张姣好的鹅蛋脸。一点都不显娇媚,反而透露出一股优雅的气质。

话是对着夏高歌说的,但女人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冬温书的身上。

冬温书被女人看得不自在,女人的到来使现场陷入十分奇怪的氛围。

女人的直觉一向灵敏,冬温书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和夏高歌之间有什么。

“温书姐姐。”夏子橙朝冬温书挥挥手。

冬温书笑笑,这是夏子橙第一次叫她名字。

9.

夏高歌缓步跟着那个迈着小碎步却走得极快的冬温书身后。

夏高歌知道冬温书是在生气,从山上下来以后她就在没和他说过话。

冬温书回到房间准备关门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抵住:“在生气?”

明知故问!冬温书撇开头不去看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为什么生气,你得告诉我啊。”夏高歌走到冬温书身旁坐下。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夏高歌试探性的开口,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着什么。

“真没什么!”冬温书烦躁地挠了一下头皮。

“你不会吃醋了吧。”

“吃醋!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冬温书一下激动地从床上蹦起。

她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鼻间滴落,不会是鼻涕吧,也太丢人了。

她正想用手背消灭证据,结果被夏高歌一把抓住。

夏高歌手上一用力,冬温书重心不稳整个跌入夏高歌的怀里,冬温书跟触电似的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夏高歌紧紧按住。

“别乱动。”

“你干嘛?”

夏高歌不理会冬温书的反抗,抽出纸巾按住冬温书的鼻子。

看到染红的纸巾冬温书才知道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冬温书不再挣扎,乖乖坐在夏高歌怀中,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刚才的怒气一下便烟消云散。

鼻间好闻的味道让人安心。

夏高歌确定血已经止住,扔掉被血浸透的纸巾却发现怀中人竟是靠着自己睡着了。

真是一点作为女孩子的警觉性都没有,竟然就这么靠着一个男人就睡着了。夏高歌无奈的笑笑,轻手轻脚地将冬温书放到床上,掖好被子。

冬温书是被门铃声惊醒的,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已是早上八点半了。

敲了敲有些晕乎的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门铃响了很久,冬温书想着夏高歌估计是去上班了,随手套了件外衣便下楼去开门。

“你怎么在这儿?!”

门外的齐源诧异的盯着还穿着睡衣的冬温书。

“你找夏高歌啊,他不在。”冬温书捂着嘴打着哈欠。

“哦,他没在家,你怎么在夏高歌家里?”

冬温书看着齐源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也懒得搭理他。

齐源也发觉自己的样子似乎不太礼貌,尴尬地咳了两声:“既然又碰到了就一块儿出去玩玩吧,家里也挺无聊的。”

“好啊。”

齐源也没想到她会一口答应,有点反应不及。

齐源带着冬温书在一家高级中餐厅吃了饭,然后又到最繁华的商业街闲晃。

在路过一家咖啡厅时,冬温书在玻璃窗边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夏高歌也不知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好看的眼里仿佛揉进了星子闪闪发亮。

冬温书从没见夏高歌在自己面前笑得那么好看过。

坐在他对面的人正是昨天和他们一块去爬山的那个女孩卓伶。

卓伶脸上也带着温温浅浅的笑容。俊男美女,竟是那般般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难以呼吸。

“回去吧,我觉得有些累了。”

打开大门,冬温书走进屋里。

门外的齐源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你喜欢卓伶,对吗。”这话是对着那道离开的背影说的。

齐源离去的背影一僵,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冬温书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淡淡一笑,原来心痛的不止她一人。

在机场候机的冬温书,看着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许他们本就是路人,是自己期望的太多。

她想起那天爬山时卓伶对她说的一番话。

她说,你和夏高歌不是一个世界的。

冬温书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对卓伶的直接坦率欣然接受。

她说,我和夏高歌从小一起长大,没人能比我更懂他。

冬温书继续挂着笑。

她说,你不过在他落寞时陪了他一年多,而我陪了他二十多年,见过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伴他走过最黑暗的岁月。

看着卓伶炫耀着她和夏高歌的过去,冬温书仍是平静的看着她。

卓伶见冬温书表情淡淡,也看不出什么,更加大了力,所以说他的过去没有你,将来也不会有你,你不过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路人。

广播声响起,冬温书走到安检。

虽然只是一年半,可是冬温书并不认为还有比自己更懂夏高歌的人。原谅她这个胆小鬼吧。

一只脚跨入安检,却被外力一下拉了回来,那力道让冬温书稳不住脚,脸直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鼻间钻入熟悉的味道。

冬温书挣扎着想要推开夏高歌,夏高歌却更加用力地收紧双臂,将小小的人儿搂在怀中,生怕一松手怀里的就会不见。

“放开我!”

“不放。”

推搡间,涌起无数的委屈,冬温书停止了挣扎,双手回抱住夏高歌的腰。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全部擦在夏高歌衣服上。

夏高歌捧起冬温书的脸,认真道:“冬温书,我爱你。”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那你为什么要走?”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也不哄我!还和那个卓伶单独出去幽会!”

“哈哈,你在吃醋?你说错了,我不是喜欢你,是比喜欢还要多的多的,我爱你!”

再次回到那个两层洋房,夏高歌目光灼灼的看着冬温书:“冬小姐,夏先生存款百万,有房有车,就差一个你这样的女主人。”

“讨厌!”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九年。好像是从学校开始吧。

冬温书好不容易矫情一把,伸出小拳拳一把捶在夏高歌胸口。

夏高歌俊脸一白,捂住胸口:“谋杀亲夫啊你!”

冬温书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度。”

后记

“喂,班长大大,我要结婚了,你可一定得来啊。”女孩一身洁白的婚纱,坐在高脚凳上,化妆台的镜子映照出女孩精致的侧脸。

女孩微微低着头手机贴在耳边,脸上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甜蜜笑意。

“哟,结婚了,你和夏高歌修成正果啦?”

“我又没说是他,你怎么知道?”冬温书一脸错愕。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你俩在学校就成天腻腻歪歪的。”

“哪有?那时候我和他可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好吗。”

“啧啧,还纯洁!当初高歌和那个小不点在一起,是为了谁啊?你一句话,人就甩了那个小不点。”

听着女班长的话,冬温书心越跳越快:“好了好了,反正你记着来啊,人不来也没关系,礼到了也算数。”

听着那头喊着没良心的丫头挂断了电话。心口却像揣了只小麻雀,不停的跳着,脸上也染上了一抹潮红。

划着电话簿的手指点在一个名字上,深呼一口气,按了下去。

电话很快接通:“喂?”

“姜瑶,”

“嗯,”

“我要结婚了,你来吗?”

“和夏高歌?”

冬温书再次无语。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她和夏高歌的事。

“是啊,你来吗?”

“好。”

“你怎么知道是夏高歌?”冬温书还是忍不住问道。

“唐昊找我要过你号码。”

“哦。”自己和唐昊并没有什么交情,他自然不会要她的号码,但夏高歌和唐昊是好哥们儿。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夏高歌对冬温书的好。

“在发什么呆呢?”夏高歌看着握着手机发呆的冬温书眼里满是宠溺。

“没什么。”冬温书看着向她缓缓走来的人。

夏高歌一身笔银灰色西装,本就身姿修长,合身的西装穿在身上熨帖无比,显得更加笔挺。瘦削的脸庞,加上笔挺的鼻梁。嗯,这么帅的人是她的,哈哈。

“好了,婚纱拍完了,我们回家吧。”夏高歌拉起冬温书。

“好。”冬温书抓住修长的大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胸口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涨满。

回到家里,夏子橙还趴在梯子上,手里鼓捣着五颜六色的东西,看见他们俩回来了兴奋地挥挥手:“你们回来了,快看看好不好看?”

他们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屋顶,看见屋顶挂着的五颜六色的彩带,脸同时抽搐。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爸妈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夏高歌拉着夏子橙就往外走。

“不会的,哥哥要和嫂子结婚了,我和爸妈说过了我在你这儿,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夏高歌不由分说地将夏子橙拎了出去。

夏子橙走后,冬温书好奇的看着夏高歌:“让她在这儿留一晚也没什么吧?”

“我这儿从来不留别人过夜。”

“那我呢?”

“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冬温书默。

“夏高歌,你追到那个水瓶座的女生了吗?”

“当然,她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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