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可能，只是过客

文｜似舞

过客一面，只是遇见，终会擦肩而过。

2017.10.07  星期六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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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南方，树叶变黄，飘落到地面，孤零零地绽放它最后的一丝美。

年底，最后一场送别来得悄无声息。陈轩辞职，要离开的那一天，傍晚同事们组织去送他。只有我一个人仿佛置身事外，没一起参加。

我知道，他去意已绝，不管再发生任何的变化，他都要离开这个城市。而我，不过只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只是遇见，终是擦肩而过。

我托心儿把自己写了一夜，扔了一个纸蒌废纸，终成的一张纸条带给陈轩。纸上只写一句话：愿好愿安，生活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晚上的十点半，站在公司附近的街，我收到心儿的微信。陈轩刚上飞机，他看过，让我给你带句话：要记得吃早餐，不要再因工作写文章而忘记吃饭，照顾好自己。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捂着脸的手一点点地松开，终放开自己的心，眼泪像线一样不停地掉。

希望在没有我的生活里，他还是能笑得那般开心，笑容里带着甜，话音里有着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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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认识陈轩的时候，我刚毕业到公司上班。公司很大，厉害的人很多，来到这里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很多事情都得看样学样。试用期的第一天我就闹笑话，刷脸打卡的时候，没有碰到刷卡机的小按钮，试过很多次都不成功。

随着上班时间的临近，公司的同事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他们形色匆匆，我挥手想问，经过的人不是提着早餐和公文包匆匆忙忙，就是划着手机屏幕，视线未落它处，我干着急地站在旁边跺着脚。

陈轩是第一个主动问我的人，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我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游泳的时候在深水区抓住了游泳圈。一口气地说完自己的疑惑，他亲身示范让我看怎么操作，我试两遍，向他投以感谢的微笑。

到企划部的办公楼层，刚刚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转身看到陈轩坐在我旁边的办公桌，我想同事，不会这么巧吧。他跟我打招呼，我脸色有些不正常地红，应答后，便开了会。

开会时，同事们都在做自我介绍，到陈轩的时候，他说我是X学校11届的毕业生，我眼神一下便亮了，原来是同校的师哥，好感度倍增。他是河南人，会上故作正式的声音因为带着口音，听着觉得有些搞笑。他刚介绍完，我嘿嘿地就笑出声，还好声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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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的第三个月，便是企划部一年一次的重头戏，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公司就像打仗一样。有人下班盯着电脑，扒着盒饭；有人中午没午休，不是喝咖啡便是热荼；还有人凌晨桌前的灯还亮着，在公司里打地铺。

刚毕业的我，觉得这样奋斗的青春真好，一群人为了一个目标奋斗，持之以恒地努力。而陈轩已经是办公室的老油条，他打击我，等你再经历几次，你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这两个月里，偶尔我犯困的时候，陈轩会恶作剧，在我眼皮合上，快睡着的时候，在我耳边大叫一声，把我吓醒。会在我睡熟的时候，拍很多我的丑照，有时候过分极了，我会跟他闹。也有过追着他在茶水间跑，把他堵在卫生间，逼着他删掉照片的经历。

他会在订餐的时候，知道我不吃香菜，不能吃辣，照顾着我的口味。他什么都懂，就像是部门里的一颗万能螺丝钉，我什么地方不明白，他都手把手地教，一遍遍很耐烦。也很善谈，什么话都能聊。

感觉我与他就像磁场一样相吸，一点点地向他靠近。

开会那天，我们都穿上统一制服，就像吃了炫迈一样，精神抖擞，九个小时的连轴转，只吃中饭，也不觉得累。只希望能最大程度地满足客户的意愿，完成这次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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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的第三天，同事们都有点担心，不知道结果是好还是坏。终于函件下来，这次的会议效果不错，老板相当满意。老大决定申请两天的时间，带我们出去玩。

关于旅行的地方，众说纷纭，你一句我一言，同事们讨论很久都不见结论。陈轩建议要不去惠州海边，这个天气去海边不会太热，下海也正合适，晚上还可以在海边烧烤。

这个意见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确定好时间，我们租一辆中巴车，一行人，一个不落地上了车。

车外蓝天朵朵白云，我坐在窗户边，微风丝丝入怀。歌艺精湛的同事，拿起麦克风，抓耳的旋律响起，我侧头正好看见陈轩听得一脸享受，手机敲着车窗。窗外的阳光折射，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光圈，想亲一口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窜行。

这个天气的海边果然如陈轩所说，海风像是能拂去所有工作的带来的烦累。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停停。

陈轩是个很贴心的人，半年的时间里也让我们有默契，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便把手里的水瓶拧开瓶盖递给我，我喝完再接过水瓶拧好瓶盖。

我很少来海边，在沙滩时，同事们都从包包里拿出了人字拖，只有我一个人方脸，想可能得赤着脚了。陈轩走到我跟前，把背后手里拿着的拖鞋给我，就知道，你个小迷糊一定不知道要带拖鞋。

游泳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深水区游去，我很害怕，他就游在我旁边，示意我用游泳圈，划动小短腿，慢慢地，我也学会了在海里蹦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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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我和他在海边散步，我脸上沾了沙子，他用指尖帮我擦掉，指尖的温度让我一瞬间心颤，小鹿乱撞。

我和他戏水，和他闹，笑得像两百斤的胖子。

很久没谈恋爱了，我却好像找回了十七岁心动的感觉，如果不是同事给我们打电话，说要集合吃晚饭了，喜欢就脱口而出。

可是直到旅行结束，上班工作，我都没找到好的时机，而一直没说出口的心意也被藏在心底。终于在年底，想鼓起勇气，却接到陈轩明年不会再到公司上班的消息，会上经理说陈轩已经向公司递交辞呈。

陈轩说，计划已经很久，家里也需要他，必须要回郑州。一直不敢先跟大家通个气，也是怕自己舍不得走，这一别江湖再见，也欢迎你们以后来我的家乡玩。

陈轩话说完的时候，同事们都在表达着不舍，我站着旁边望着地板一句话也不说。过一会，大家都散了。

他走到我的身边，小迷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像小兔子一样的慌张，这八个多月的时候里，你进步很大，是时候可以独挡一面，工作要好好干，以后我离你远了，不能常常给你搭把手。

我强忍着眼泪，让它在眼框里徘徊，用力地抱了抱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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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离开的那天，我还是没鼓起勇气去送他。站在公司门口，想起一起下班的日子，望着天上的飞机，也许某一架飞机有一个他，从那天开始他便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城市。

他走后，同事说我像变了个样子，不再笑得开心，也没那么活泼。办公室的老大姐说，喜欢怎么不再说出口，让缘分还没开始，线就断了。我没有回答，无力再说些什么。

很快便是一年，原来还偶尔会聊天，后面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朋友圈不再更新，也没有回过我的微信。

我很担心，买了去郑州的机票，等会就要检票了，不知留过的地址还能不能见到他，不知他还不好。

或许我只会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悄无声息离开。

或许我也再好好拥抱，就像最后在公司的那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