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一路走来(四年前的旧文,仍符合此时心境)

2018-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何凡尘埃

所谓成长,是终于可以气定神闲的独自行走,而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是终于明白与世上大多数人均缘浅情薄,只需珍惜一期一会的相遇就好;是终于对明天有了某种笃定,因为相信自己不管遭遇什么,永远不会变成坏人。我活的并不轻松,我也知道每个人活的都不轻松。矛盾纠结是常态,我的脑袋是一座孤岛,肃肃的海风时常刮过,空旷寒冷,却又是自足的世界,美丽丰富。

曾经问我“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回到过去,你希望改变什么决定?”想了很久,却发现我什么也不想改变,性格决定命运,无论给我多少次机会,我还是会将我的人生走成这种样子,无论我会在哪里,在什么时间,我依然会有时快乐有时不快乐,因为我的烦恼或是恐惧并非来自具体的人事,而是对光阴易逝的慌乱,对命运无常的惶恐。并不是没有后悔的事,我也因为害怕结束而错过了很多开始,但我知道,换一种选择换一种人生也并非就圆满顺心了,既已选择就必须承担后果,那些没有可能的设想也就只能是想想。

现在才了解,一步到位的人生设想是幼稚的,我不可能找到一个符合所有期待的人,更不可能一下子人生圆满,内心充盈。即使有完美的开始,时间不会停住,明天依然会有问题烦恼。所以,我意识到,尽管我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时不时也会不喜欢自己,但其实接纳自己才是必要的。我羡慕很多人,那些人身上能干圆滑、活泼热情或是细心体贴的特质都是我佩服的,也曾想努力培养,却收效甚微。明明知道什么是正确场合下的正确举止,却也不想做。是的,我想努力改变自己,但我也害怕背叛自己,因此对于改变并不太执着,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也就随他去了,这一点,不知道这是成长还是退步呢。

小时候写过一个故事,说有一棵小树的理想是变成一个小鸟,他想感受风,想唱歌,想和白云一起散步,他并不觉得这个理想飘渺,他每天长高、摇摆自己的枝桠,用尽办法学小鸟,结果他依然变不成小鸟,因为他没有分清理想与梦的区别。这是心情的不好结局,可现在倒觉得他的梦想其实已经达成,他繁密的枝叶里风自由穿过,奏出好听的歌,他梦想的生活方式已经达成。也许看似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梦想都在悄悄实现,也许梦想也只是平凡生活中的一种英雄主义。“如今我们碰杯,杯子都是梦碎的声音”。也许梦碎,只是对青春的缅怀,对生命无可挽回的无奈,那也并不是悲剧。毕业前对于我人生的设想有很多,虽然迷茫也从未怀疑我以后会过有趣的生活,到处流浪,保护环境等等。想不到的是,我早早过上老年人的生活,并从这种规律安静中找到某种乐趣与幸福。

有天在家,撞见老爸在阳台抽烟,他很惊慌的将烟掐灭扔掉,我暗暗觉得好笑,以前非常严肃的老爸居然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又联想到如今我也要时时催促我妈早点睡觉,现在好像我变成大人了,而他们成了小孩。现在,看着他们的皱纹与脆弱,我希望我可以变强大,有一天可以呵护他们。可是,越来越发现,成人的世界没有容易的事情,那些看似简单关系里的复杂,让我觉得很累很烦很想逃避,我渴望成长又害怕长大,就像顾城诗中描写的纯真必将经历的成长之痛,“每颗低低的心,在一片淡漠的烟中,继续讲绿色的故事”我好像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小心谨慎、无可挑剔的人。有人说单纯善良是一种选择,就我而言,并非选择,而是唯一的一条路,本性与性格让我沉重,让我简单。

在母亲节那天,给妈妈做了早餐,很简单的事,妈妈却非常感动。她幸福的笑容让我觉得觉得庆幸,我可以在离他们近的地方,感受他们的温度,照顾他们的情绪,那些美丽的奇妙的远方突然失去诱惑力,我只想和父母在一起,于一城终老,尽力挽住流逝的时光,让他们觉得幸福。所以成长并不是件可以逃避的事,当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人,长大也并没有那么难呵。最近身边很多人遭受了病痛,年岁增长意味着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复杂,沉重婉转至不可说。“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朵花更经的住年月风雨”,生命虽可贵,但我们的生命就像原野的花,一旦凋谢了,便无人知其踪。“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是苏轼的感叹,“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王维的选择。俯仰一世,秉烛夜游的时光太少,无从来的愁绪烦闷太多,想想他们竟不能解,我又为何总徒增烦恼呢,也许依然是太年轻的缘故,终有一天我大概也可以像谈论菜价天气一样讲出身后事。生命注定无常,即使湮没消失,在那一天来临前,我还是可以大笑的。其实,无论有着怎样的今天,痛苦也好,幸福也好,终究会过去,明天的生活还要继续。着眼于必将到来的明天,度过今天的态度格外重要。就像《面包王》里的金卓求,无论被夺走什么,愤怒也好,委屈也好,脸上的笑容始终灿烂。我虽没办法像他一样真心,一样坚韧,可我也想要有温暖的内心,可以做出可以散发温暖香气的面包。

只要对生活微笑,生活也会对你微笑。我并不在火海,也不需要别人的拯救,越发觉得,生命真的是一场修行,生活里没有一件容易的事情,阳光明媚处也会有阴影在。眼前三尺,身后三尺皆黑暗,我们也只能摸索前行。清明无碍的心或能照亮坦荡前方,虽然知道生的渺小与徒劳,依然可以自如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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