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蔷薇

哥特教堂穹顶迷人的彩色玻璃

乍看胡乱排列的不规则多边形

竟是梦幻最庄严的模样

听惯了赞美和忏悔

见惯了北雁往南飞

银杏叶片几度抽发又变黄

三月海棠几夜梦回空悲凉

一记锤子伴随叹息的清响

理想碎成九月花瓣凋零

下一个雪夜种下蔷薇

要一起吗

建筑工地的沙石堆曾是我的游乐场

我和最亲密的伙伴去那里挑选最光滑的石头

凉凉的石子们划过我小小的掌心

我把它们埋在我们的秘密基地

入土时还带着我的体温

我定期把它们挖出来把玩

后来我有了新的石头

更光滑的石头

更隐秘的秘密基地

我把它们都忘记了

就像蒲公英忘掉了故乡

就像我忘掉了曾有过梦想

文｜刘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