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明朗,人间可爱

2023-03-18  本文已影响0人  少吃点饭

最近在看汪曾祺,满满都是治愈与欣喜。

                【一】关于美食

这怕是汪老的文章里最出名的一点吧,谁能拒绝一个会做美食又善写文章的老顽童呢?

“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随着汪老笔下的文字吃遍大江南北,有故乡老陈醋酸味刺激着鼻腔,川菜夹沙肉的甜萦绕在唇间,有苦瓜的涩味久久不散,客家的辣椒红红火火,贵州的折耳根(鱼腥草)逼得人连连皱眉,内蒙的手抓羊肉也吓坏了不少人;昆明的鸡枞、干巴菌、饵块、米线;高邮的咸鸭蛋、醉虾、醉蟹、各色水产;老北京人的大白菜;坝上的马铃薯;酒店里的精致佳肴,自己家里请客时的家常小菜,艰难年代里烤蝈蝈挖野菜,在汪老笔下,都是那般有趣有味。

                    【二】关于草木

跟着汪老的文字,竟也认识了不少草木。

开着如叶子般的紫花便是“叶子花”——八角梅,绽放之初是白色,渐渐整朵都变红的是木芙蓉,近几日刚刚绽放,红成了一片霞的似乎该是紫薇。栀子花开的热烈香的豪放,秋海棠倚在枝头柔柔弱弱,山丹丹记着自己的年岁,各色菊花缀满了秋日原野……

不光是花,还有那些小草野菜,蒌蒿,荠菜,灰菜,枸杞,白蒿……呵呵,还可以小小地窃喜一下:我曾经近乎年年都能吃上自己亲手挖来的汪老都未曾见过的一种野菜——油勺勺。

                【三】关于生活

汪老自己说,他的日子是“随遇而安”,生于封建末世,长于动荡乱世,经历过十年文革,被打成过“右派”,可他却似乎一直都是那样,有着文人的雅致,孩童的天真,还有中国人骨子里的“皮实”与坚韧。

少年时,他在花园里自在行止,用马齿苋的叶子遮着哑巴蝉的眼看着它笔直往上飞,故意堵了土蜂的巢穴口看它急得团团转,会为一只被猫儿吃了的鸟落泪,为苍耳子粘满了腿脚而厌烦;他在姐姐妹妹的呼喊声中“一日上树能千回”折来梅花,或做珠花簪发,或插在瓶中供养;他曾在祖父指点下写策论,在父亲建议下练张猛龙,他能唱青衣会吹笛,闲时题题字画,手边离不了浓茶。

青年颠沛流离的岁月里,他两本书在手便去考了西南联大,泡茶馆,跑警报,养正气,在系图书馆遍观古今,在农人的耕作声中读老庄,在雨打芭蕉声里忽觉此身如寄,也曾浊酒一杯天过午,看木香花湿雨沉沉。

动荡不安,人心惶惶的岁月里,他随遇而安,画马铃薯图谱,整个画完剖开画侧面,画过便扔进火中烤熟了吃;他种树采口菇,听农人生活听他们的故事,为自己的创作积累更多的题材。

临到暮年,还能感慨“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尖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总是很钦佩那些经历过世间黑暗,却总是心怀光明,还能去温暖别人的人。希望我们也能成为这样的人,也愿这世间每一份善意都不被辜负。

                  【四】关于家庭

生在封建末世,汪老的家庭算不得现代,但家人的观念却半点不落后。

汪老与父亲是“多年父子成兄弟”,父亲带着孩子们放风筝,做金铃子的笼子,汪老唱青衣,汪父便帮他拉胡琴伴奏;汪父抽烟,总要拿出来两根还总帮汪老先点上;汪老十几岁时写情书,汪父竟是坐在一遍当参谋!

汪老与儿孙们的相处也是平等而和谐的,儿女的婚事,他不干涉,无论是儿子选择小学的女同学,还是女儿“高龄”嫁与带着孩子的男人;孙女对某些话题敏感,他便提醒客人小心避开……

没大没小、充满人情味、童心未泯,这才是现代化家庭该有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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